&&&&上,那几个差兵一愣,然后冲着卞维文挤眉弄眼。
夜风有些凉,红梅和老赵驾着马车先一步出了四马睡,消失在夜色里,虞景明裹了裹衣物,四周的街灯流光异彩,即繁华,又显得光怪陆离。
“走吧,这里风大。”卞维文跟虞景明,这里是个风口。
“好。”虞景明点头。两人走出了四马路,一边有一条小巷,巷子里有个卖豆腐脑的摊子。摊主是对老夫妻。
“来两碗豆腐脑。”卞维文跟那老夫妻讲,然后两人坐下。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传来:“抓刺客,刘大人被刺伤了……”
虞园一片混乱。
第二百四十七章 谈心和跟斗
“唉,这世道越来越乱了……”老妇人一边给虞景明二人上豆腐花,一边嘀咕。
“是要乱了,也该乱了,再不乱就要亡国了。”卖豆腐花的老汉坐在一边抽着水烟,呼噜噜的。小巷两边,各家门都吱呀着,有人从屋里探出脑袋,朝外在探头探脑,脸上的表情有兴奋,有惊恐。
外面的长街一阵哄乱,洋捕,军警全都上街了,街面上一阵鸡飞狗跳。
虞景明坐在那里,斜后的顶上一盏铁皮灯,将她的身影就投在了半张桌面上,虞景明看着影子先是吸气,又是松气,吸气,朱红终是动手了,想来就是惊心动魄,是紧张的。
松气,就好象靴子落地,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让人心中再无悬念。
只心里也叹气,她们那条路,是一条生命于鲜血铺就的道路。
“大小姐,要不要加点辣酱?”卞维文突然问虞景明。
“好,要点。”虞景明点头,又看着卞维文,突然问:“卞先生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虞景明说的自然是一街之隔,四马路那边的刺杀事件。
虞景明这话其实是一种试探,之前,卞维文突然出现,给她解围,象是巧合,但虞景明总有一种感觉,卞先生是特意在那里等她。
“大小姐不也不意外吗?”卞维文笑笑说,抬眼看着虞景明,虞景明低垂了眼敛,好一会儿就翘了嘴角笑。
虞景明晓得,卞先生这是承认了,只怕是从朱红出现在永福门起,她所做的一切,朱红所做的一切,都落在这位卞先生的眼里,卞先生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虞景明突然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其实卞先生一惯如此,只是以前,虞景明被看透心思,会有些愠怒,人的心思有时是有些晦暗,没有谁原意把一些晦暗曝于别人眼下,但人有时又是要寻求认同的,尤其是一些不能喧诸于口的事情,这时候若是有人能懂,那便是知已。
人生,知已难求。
卞维文这时再笑笑,不作声,只是慢条斯理的舀了一勺辣酱,兑在豆腐花里,然后又慢条斯理的吃着。
虞景明笑笑,也不作声,同样专心吃着豆腐花。
豆腐花滑嫩的很,一进嘴里,便滑入食道,然后胃里便有一股舒适的温热,虞景明这才记得之前在虞园,除了喝了一肚子茶水外,她并未吃任何东西,难怪肚子有些饿了。
两人就这样,俱不作声,一时间,除了勺子碰碗的声音,再无他声。
这时,又听得四马路那边传来消息,刺客被抓住了。然后巷子外的长街,便又是一阵哄哄嚷嚷,虞景明起身,走到巷口,长街两侧,两队军警戒严,长街当中,上海道的轿子在前,轿帘掩的密实实的。
轿后,一队差兵押解着朱红。
朱红一身红祺袍,沾了灰,黑暗中,她微垂着头,面目并不清晰,但微抬的眼神是清亮的,路过虞景明这边巷口,虞景明听得一声低低的腔调。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这是竞雄女侠的诗。
真正是视死如归。
虞景明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一边卖豆腐花的老妇人这时拿了块抹布,边擦着碗筷边跟蹲在那里,正拿着火钳夹着火碳的老汉说话:“真造孽,我刚才在人缝里看了,多水灵姑娘,被打的一脸青紫的……”
老妇人一脸不忍的讲。
“被打的青紫算是好的吧,只怕再过几天,菜市口又要斩人头了。”老汉也叹气。
菜市口阶前的血迹,好多年未干过了。
两人声音浅浅的落在虞景明的耳里,虞景明眼神幽暗,从朱红动手开始,这个结局作注定了,也并未有任何意外,但这时看来,还是叫人心里唏嘘。
“这事体一出,只怕四马路这一块,有一段时间不能安生,你这边有事体就说一声,我看能不能找人打打招呼。”卞维文这时突然讲。听着有些没头没脑,但虞景明晓得卞先生是什么意思,这样大的事体,虞园只怕又要被封了,牵连范围若是再扩大,虞记四马路分店,以及周边店铺说不得都要再被牵连进去。
毕竟上海道大人光天化日之下被刺杀,朝廷不可能不问的,租界这边当局也要给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