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岔开话题,冲着荣太太问:“对了,这事体,你家荣兴那边也受影响了吧?”
“哪能不受影响,可没法子,叫狗咬了。”荣太太愤愤不平的说。
“听说是刚进江海关那位卞举人背后施的手段呀?”先前那位说话的太太也凑了过来。
“可不是,有些人为了抱洋人大腿,恨不能连自家祖宗都卖。”荣太太不屑的说。
“可不就是这样。”边上几位太太也应和,这些太太夫家都是做进出口生意,都是新仓储制度的受害者。
虞景明皱着眉头,三人成虎,这般下去,这事体卞先生便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
“景明呀,永福门里的这位卞先生是怎么回事呀,外面都传遍了,说这回新仓储制度的改革是他背后的小动作?”王大nainai这时也侧过身来压低声音问虞景明。
虞景明想解释,却发现这事体不好解释,她晓得这事体事实上跟卞先生关系应该是不大的,但先头卞先生在永福门算是默认,她不晓得卞先生是否有什么别的打算,如此,沉默不言才是最合适的。
虞景明便摇头。
这时,隔着屏风的另一头,已经有些哗然。
“实在不行,我们也唯有罢市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众人聚在一堆,脸色不好的冲着王伯权道。
王伯权皱着眉。
这时,门口有人接了话:“罢市,鱼死网破,最终倒霉是哪一个?是上海百姓,现在市面,稍一有风吹草动,就是物价飞涨,市面就乱……”
说话的是卞维文,这会儿他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站在门口,油纸包里散发出酱鸭的浓香,他身上那一袭青灰长衫看着有些狼狈,身前沾了一片油污,他这样子出现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失礼和突兀。
一时间,众人都看着他,也有些窃窃私语,卞维文站在那里便略有些尴尬,虞景明就远远的冲他笑笑,打声招呼:“卞先生来参加晚宴呀。”
有虞景明这一接,卞维文便笑笑,揉揉鼻子,神态坦然的说:“抱歉,有些失礼了,我不是来参加晚宴的,我是过来四马路这边买酱鸭,晓得自治公所的王董事在这里,正好想跟王董事约个时间谈点事体,就进来看看。”
卞维文冲着众人告了个罪,说完,才又跟王伯权说:“王董事,仓储制度的事体我本是想跟王董事约个时间谈谈的,不过,这一进来,就听到大家正好说这事体,我便多嘴了,那择日不如撞日,晚宴还没开始吧,如果方便的话,那现在谈谈?”
“哟,他当他哪一个?以为抱了洋人的大腿就能代表江海关谈仓储制度的事体,这是太抬举自己了吧。”卞维文话音才落,人群里就有人嘀咕,声音不小,虞景明这边都能听到,想来,卞先生便没有听不到的道理。
只不过卞维文的神态却是一点也不受影响。
这边王伯权便也顺水推舟的问道:“卞先生能代表江海关?”
“自然不能。”卞维文笑笑说,顿了一下又道:“只不过,如今都传言新仓储制度的事体是我的手脚,那解铃还需系铃人,是这样的吧?”
卞维文这话,众人都挑不出毛病。
“那要怎么谈?在哪里谈?”王伯权又问卞维文。他其实晓得这事体不会是卞维文动的手脚,不过江海关那边即然把卞维文推到人前,那卞维文便是桥梁,他便可以先试试口风,看这事体到底还有没有余地。
卞维文环顾了四周,大家都拿眼瞪着他,便笑笑:“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当着大家的面谈。”
“好。”王伯权点点头,请卞维文坐下,又道:“那对于这次仓储制度改革的事体,江海关那边对于原码头仓库业主有什么交待?”
罢市的事体,正如卞维文进门所说的,最后倒霉的是老百姓,不到万不得已,这手段是轻易不能出手的,尤其是如今的时局,谁晓得一个罢市最后会闹成什么样,自治公所这边是有维持市面平稳的义务的。
所以,如果江海关这边能给码头仓库业主一个过得去的交待,码头仓库业主不涨价,那于上海经济就没有什么影响了。
“哪有什么直接的交待,无外乎讨价还价。”卞维文笑着说。
“只怕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吧,我们这边是不能接受这位仓储制度的改革,而墨贤理那里,到嘴的rou能吐出来?”王伯权问。
“到嘴的rou肯定不能吐出来,所以仓储制度肯定是要改革,不过,江海关也怕市场乱,也怕大家罢市,所以,江海关这边马上会有明文规定,码头仓库这边不允许仓库业对随意缩短商品规定的规免租赁期,同时也不可以涨价……”
卞维文这话一说,在场的一些进出口商不免松了一口气,码头仓库只要不涨价,那于他们的经营就没有太大影响,但码头仓库业主却跳了起来:“那这不是所有的损失由我们仓库业主承担,这欺人太盛了,大不了,我们空着仓库不租了。”
“那每月的管理费你们要不要交,水电的摊派省不掉吧,还有一些关系的打点,不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