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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是闭着火的,圆门洞这里灌风的很,炉子才闭火塞才一找开,火头就上顶了。”钱六叔拿了一块棉布,一边擦着剃头刀,一边咧着嘴回道。
“你们父子俩个这是一夜才回来吧?听说董帮办死在虞园了?哟,虞园这是风水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头哟?”钱六婶提着水壶,冲着戴谦和戴寿松好奇的说。
戴谦不晓得要怎么回答,便不作声,戴寿松把头顶上瓜皮帽子拿下来,伸手摸了摸额上毛刺刺的发茬,撇了撇嘴:“哟,六嫂子,这报纸上不早就登出来了,你这是明知故问呀,你呀,也别听风就是雨,董帮办的死那卞老大造的孽,跟虞园有什么关系?虞园完全是无妄之灾好哇。”
“哎哟,我也就打招呼闲聊,哪有什么明知故问,再说了董帮办的死那是他自己吞枪自尽的,跟卞先生又有什么关系。”钱六婶叫戴寿松一顿抢白,不免悻悻,她倒真不是打听什么,只不过就是纯粹打招呼,当然,关于虞园风水的事体,永福门之前也说的神叨叨的,她也是多嘴了一句,也算是自找没趣了。
至于卞先生那里,一些内情她是不晓得的,但因为麻三妹的关系,她家那口子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了,要避嫌,莫要跟着永福门那些个风言风语的,不言,不听,不传就好。有些时候,亲眼见的东西很可能都是骗人的。
因此,钱六婶嘀咕了一句,便不再说话,提了水壶走到煤炉边,将水壶坐在炉子上,然后拿了块抹布将椅子,椅前,架子等细细的擦干净。
“哎哟,六嫂子,我也就这么一说,口气不好了点,你见谅啊,你是不晓得呀,这世间的事情一饮一啄,真是都有天定的,这危机呀往往带来的是机遇……”戴寿松这时也哈哈一笑,走了过来,一屁股就往那椅子上一坐,冲着六婶子解释道。
钱六婶已经打定主意做锯嘴葫芦了,便不再接话,一边翠婶却是好奇的回过头冲着戴寿松问:“哟,什么机遇哟?”
“有关董家在海关码头上的那十几间仓库你们晓得的哇?”戴寿松卖着关子。
“哟,哪那能不晓得,报纸上的消息都传上天了,听说江海关要把这十几间仓库拿出来拍卖,沪上好几位大资本家都看上了,指不定又有一翻龙争虎斗呢。”翠婶啧着嘴道,虽然一个个都是苦哈哈的小百姓,但论起资本家的挥金如土,一个个又都八卦的很,就跟看戏一样过瘾。
“呵,沪上的大资本家眼皮子就那么浅的?一个个就都盯着码头上那些仓库了?家,国,天下,这天下纷乱,国将不国,民不聊生了,这些大资本家就没有一点情怀?虞景明那丫头写了一封感谢信给伊丽莎白号,那头上就戴上了洋狗子的名号了,那些个大资本家哪个不爱惜羽毛?如今,洋人虽然对于截留税款的事体矢口否认,但大家心里谁不清楚洋人那点小九九,这个时候,那些个大资本家会去捧墨贤理的臭脚?也不就是一些个不入流的在那里搅风搅雨的,呵,还龙争虎斗呢……”
这时老潢从后街过来,正好窗过圆门洞,听到戴寿松和翠婶的话,便没好气的说。
众人看了老潢,往日乱糟糟的头发梳的齐齐整整的,还抹了头油,头皮青白,一根辫子油光发亮,穿了一身石青绸地的四开,马蹄袖长袍。
这长袍什么袖子,几开是有讲究的,民间一般不穿马蹄袖的,而民间长袍是二开,王室和职官是四开。
所以老潢今儿个穿的是相当讲究,长袍的外面又套了那件黄马褂,虽瘸着腿,但他手里托着一只供春小壶,迈着官步,倒有气派的很。
“老潢,这是要做啥?是不是宫里的小皇帝终于想起你了,要请你去封候拜相了。”几个平日贫惯了嘴的茶客打趣起来。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现在别说封候拜相,就是宫里拿八抬大轿抬我进宫坐龙椅我都不去,这太阳呀,就要落山了,我呀自今儿个起就穿着一套长袍马褂,然后用这太阳落山前最后一抹余辉酌酒。”老潢说着,就举起手里的供春小壶灌了一口,一股醇厚的酒香便弥漫开来。
“哟,杏花村的汾酒呀,卞家兄弟可真是发了呀。”李大夫正坐在茶档边吃茶,闻到酒香,倒是有些讶然的说,他是大夫,酒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酒,但对于李大夫来说也是一味药,那气味李大夫自然熟的很,只这汾酒一般只在大酒楼有的卖,价格也不菲,卞家两兄弟对老潢还真没的说。
“卞家兄弟可不就是发了嘛,发人命财呀。”李大夫话音刚落,戴寿松就接了话,他之前的话说一半就叫老潢打断了,这会儿自然要找回来:“老潢,你说一些不入流的在那里搅风搅雨的是说卞老二吧,董帮办虽然是自杀的,但这里面卞家兄弟敢拍着胸脯说跟他们一点也无关?如今董帮办尸骨未寒,卞老二就又打起码头仓库的主意了吧,也不怕董帮办死不瞑目。”
戴寿松音调半Yin半阳的。
“哟,这么说,荣兴没有打码头仓库的主意呀?”老潢咧着嘴,斜着眼扫了戴寿松一眼说。
“荣兴那可不叫打主意,董帮办本是荣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