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领会了探春的意图,“还是姑娘灵醒,还有,那日我去给那边送果子,刚好撞见二王子在桌前写字,奴婢看了两眼,不说比之姑娘如何,连咱们家三爷的字都远远不如呢。”
探春也缓缓点头,“是了,虽然言语有些不通,但是扶南是国朝多年的属国,再往前数几百年,就是蛮夷之地,连自己的文字都不曾有,咱们倒是可以在这些事上下一些工夫。”
“不如就办一个小学堂。”柳五儿一拍手,“就在这屋里,摆三张矮桌,我和翠墨来给姑娘当学生……”
时间紧迫,三人商议了一阵,当下就布置起来。好在这一日宋祁一早就出门去了,宫里也就由着探春折腾,三张矮桌很快就被搬来,放在屋子中央的竹席上,边上摆着软垫,探春一个人坐北朝南,两个丫鬟并肩坐在对面桌上都摆了笔纸。柳五儿又从带来的书箱里翻出一本《论语》,拿给探春。
“可惜只有这一本。”翠墨略有些遗憾地道,“奴婢听说,宝二爷、环三爷他们上课的时候,每人都拿着一卷书呢,有时还一边读书一边抄写。如今只有一本,两件事可怎么同时做呢?”
柳五儿也支着头想了片刻,才有了注意,“《论语》不是一句一句的孔圣人说过的话?不如姑娘抄写一段到两张纸上,我和翠墨就照着姑娘的字抄写……”怎么想,这都是一个好主意,探春本就擅长书法,她之前还发愁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让宋祁看到探春的字,这样一来,只要能成功吸引到宋祁的注意力,宋祁就必定能注意到探春的一笔好字。
正得意着,探春却面带古怪地看了柳五儿一眼,翠墨嘴快,当下就问道:“侍书,你还读过四书?”
柳五儿心中一突,顿时意识到自己还是疏忽大意了,贾母和王夫人虽然允许家里的女孩儿们读书认字,却并不会专门请先生来教她们读四书五经,探春纵然读过,也很通其中的意思,但是她身边的丫鬟却必定不能得到相应的教导——说起来,柳五儿之所以知道《论语》中的大致内容,还是之前听宝玉说起的。
她忙道:“奴婢哪里读过这些?还是之前家去的时候,听舅舅家的表弟说起来的——他前些年也被送到学堂去了,只是不着调得很,说起上学的事满口抱怨,还说,‘孔圣人说的话能编纂成《论语》,说不定有一天我说的话也能被编辑成册呢。’整天胡言乱语,不知道都学了些什么!”
探春这才笑起来,“你表弟志向不小呢。”
柳五儿低了低头,“小孩子不懂事,姑娘也不必当真,当成个笑话听就是了。”
这才把自己一时的失言遮掩过去,又忙着为探春铺纸磨墨。待探春写完两页字,就和翠墨两人坐到矮桌前,一会儿写字,一会儿跟着探春摇头晃脑地读诵《论语》。
***
宋祁直到申时前后才回来,一进门,就听见西翼那边传来一阵读书声。相比于扶南的大王子宋邛,宋祁从小就推崇中原儒术,也会说一些简单的中原官话,听到里面两名女子在诵“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立时就接道:“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男人的声音不同于女人,原就要低沉一些,说话的调子还有些古怪,西翼套间内的诵读声立时就停了下来。
屋门很快被从内打开,露出探春的脸,“二王子回来了。”她微微半蹲了一下,既没有行中原的礼,也没有行扶南的礼,继而又直起身子,眼神中带着些许疏远。
按照前几日的习惯,宋祁此时就应该转身回东翼自己的套间内换衣裳,重新更衣后再到堂屋,和探春对坐着吃饭。用过晚饭后,他再回东翼洗澡,之后才能到西翼同探春一道安歇——这一套流程,重复了五、六日,渐渐存于东、西两翼内众人的默契之中。
跟随他的小内监也早就习惯,正准备转身,不想宋祁却没有转身就走,以至于险些撞到宋祁身上。
这一幕落到探春主仆眼中,只觉得十分好笑,这一点笑意瞬间就悲哀宋祁发觉,他转头瞪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小内监一眼,轻咳了一声,才Cao着古怪的语调,一字一顿地道:“郡主,你刚刚在念《论语》?”
“是我的两个丫鬟在念。”探春微一点头,稍稍错开一点身子,让身后屋内的景象一丝不漏地展现在宋祁眼前,“北阙内监宫女众多,我这两个丫鬟最近倒是闲得很,就吵着让我叫她们读书写字,我被吵得没办法,只好教了……如今殿下回来,她们也该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了。”
“慢些再收拾也不迟。”宋祁伸手按住探春的手,又朝探春身后的三张矮桌方向看了两眼,挑着眉问:“郡主竟然能通《论语》?我……曾听一位长辈说起,中原女子不比男子,即便认字,也少有会学四书五经的。不想郡主不仅学过,还能教学生呢。”
“也是乱教的。”探春故作谦逊地避开宋祁的视线,“只是教她们背诵,还有抄写罢了。殿下可要进来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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