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他忽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茫然失措。
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望住姜笑,视线掠过他的每一处,他的双腿、他的双手、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连他的一根头发丝也不愿放过,好像在仔仔细细检查他是否完好无损。
姜笑亦看着他,四目相对,片刻,他忍不住叹一口气,冲男人招招手:“过来。”
靳寒舟冷冷抿直唇线,扔掉手中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伴随着靳如兰一声尖叫,他忽然双手撑住栏杆,从楼梯上翻身跃下,几步走过去,又在姜笑面前突然站定,直勾勾地盯住他。
姜笑皱起眉,没忍住骂一句:“蠢货,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说完,又叹一口气,小心翼翼把男人抱住。
靳寒舟忽然觉得就要站不住,浑身力气卸下,只能把脸埋进他的肩窝,轻轻蹭了一下。
“你没事。”
“嗯,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第52章 全文完
靳寒舟没有想过他会来, 全身血ye逆流,寒意从脚底升起,在每一个细胞流窜, 唯恐再见面时会见到一个受伤的姜笑。当他反应过来, 人已经在屋外,是赵妈将他放出, 眼神担忧而恐慌,他知自己已陷入疯癫, 保镖与做了他二十几年名义上的父亲纷纷前来阻拦。靳寒舟随手掰断一块粗壮木头, 遇神杀神, 遇佛杀佛,任谁也不能阻拦。
幸好他无事。
周围一片混乱,女人的尖叫声, 佣人惊呼声,还有保镖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但靳寒舟被男人抱住,将周围一切视作无物,整片天地只有他和姜笑, 温暖侵袭全身,理智也逐渐回笼。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清晰感觉到停止跳动的心脏缓慢复苏, 一下一下,重新跳动,埋在土壤底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噼啪一声, 破土而出。
“你怎么来了?”他闷声问,用力把人搂住,不想放开。
男人安抚似抚摸他的背脊,低声哄慰:“时间到,我来接你,等你办完事情,我们恰好能赶上火车。”
“那也赶不上了。”他握住拳头,声音从喉咙中挤出,艰涩懊恼,“如果不是我的话,对不起。”
“你看这是什么?”男人突然笑,往他手中塞进一张票,“我们可以改签,拿好你的东西,要是弄丢了才是彻底来不及。”
靳寒舟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姜笑,双眼黑沉沉,片刻,万般情绪化作绕指柔,他乖乖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男人的肩,低低的、像被驯服的野兽,靠在主人肩上发出欢悦的喘息。
“嗯,我会好好拿好。”
连同你的爱,也要千万倍地珍惜。
姜笑拍拍他的脑袋,“好了,高兴一点,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你的事有没有办好?我们现在能不能离开?”
“嗯。”靳寒舟点点头,仰头用鼻尖去蹭他的掌心,过一阵,才把人放开,退一步,面上寒意渐起,幽冷目光掠过旁边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到靳如兰身上,“赵妈,把我的大衣拿来。”
赵妈转身离开,片刻,捧一件外套回来。靳寒舟拿过,裹在姜笑身上,低声说:“今天好冷,你多穿一件,等我五分钟,马上就好。”外衣柔软宽大,热度袭来,姜笑整个人被严严实实罩住,当真是密不透风,他看对方只穿一件单衣,不由失笑,一边捏住他的手一边将妹妹亲手织的围巾取下,层层圈住靳寒舟的脖子,几乎掩住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无措又乖顺的眼睛。
姜笑打量一眼,这人也不知自己浑身沾血,脸上还在斗殴中染了淤青,双拳难敌四手,估计也受了一些轻伤,便叹一口气:“你还说我,自己反倒穿得像夏天不知道冷,好了,你的大衣我已经收下,你自己也要注意,我出去等你办完事。”
靳寒舟恋恋不舍放开他的手,脸埋进围巾里,双眼注视他的背影离开,好半晌才回过神,但眼神已不带半丝情感,坐回到沙发上,那里是姜笑坐过的位置,仿佛还带余温。
面前的女人已容态尽失,声嘶力竭跪在一具瘫软的“尸体”旁边——那是当了靳寒舟二十几年名义上父亲的男人,还没死,不过靳寒舟下手无情狠辣,男人已受重伤。
他冷眼旁观,直至摸到佣人为姜笑准备的茶水,眼神蓦地一变,凶恶凌厉扫视在场的佣人。
“是谁倒的茶?”
形势急变,靳家一片混乱,任谁都看得出来今日的靳寒舟不是当年那个能被人押着关进黑屋的小孩,静默半晌,佣人中有人被推出,看着靳寒舟沾过血的拳头颤颤发抖,但仍咬牙狡辩大喊:“不是我、不是我的错,那时候我要不知道茶水这么烫,少爷!我……”话音未落,他捂住脸惨叫,满面是水,还冒热烟,靳寒舟缓慢将空茶杯放下,露出狰狞扭曲笑容,“现在你就知道烫了。”
这样烫的水,若姜笑毫不留意喝下——
人心恶毒,幸好他无事。
“靳寒舟!你疯了?”一把尖锐声音叫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