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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帝京夜空泛起绚烂耀眼的万千紫金光芒,极盛时如同白昼,祥瑞庄严的云霞在星河间流动,如神降临。
这一晚奇迹般的景象似乎耗竭帝京的灵气,次日起,青玉殿所居的峰岭间不再有源源不绝的灵气溢出,山间修炼的花灵、小妖纷纷另寻宝地。
十日后,瑞王辞朝归隐,皇帝下令迁都。
三个月后,云府海境的仙岛上,万年扶桑重新抽枝、发芽、展叶、开花,满树火红云霞般的扶桑花将东海之极的天空映得绚烂无比。
裴珩缓缓睁开眼,守在床边的胥锦含笑望着他,一如千年前他们初遇。
一声悠长鹤唳后,优美的白鹤盘旋着缓缓落地,收了翅膀,化回红衣少女的模样,冲进屋子里:“上神醒了!尊主,他醒了!”
裴珩笑着展开手臂,拥抱又哭又笑的小丫头,胥锦握住他的手。
三个月前,明德殿内。
“皇叔醒来只见了我一次,现在他昏迷不醒,你独自来跟孤谈判,要孤怎么信你?”皇帝坐在龙椅上,大殿内空荡荡,一边是温戈和一众青玉殿武者,另一边是胥锦长身玉立。
“承胤生死只在这一次,在下来,也只是出于礼貌,陛下即便不同意,在下也势必要试一试的。”胥锦温文尔雅地道。
裴洹厉色,一拍龙椅扶手:“大胆!你要耗竭帝京所在的千里龙脉灵气,一旦你这么干了,孤要迁都!涉及国本,你求人就是这么个态度!”
胥锦丝毫不为所动,道:“在下知道,陛下是舍不得王爷。”
裴洹气结,可又能怎么办,事关皇叔生死,别说龙脉,让他以命换命都得同意。幸而温戈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给皇帝把面子圆上,陆眷卿又恰好来觐见,消了皇帝的火气,胥锦便得了默许,转身回王府去了。
“扶桑开花了,去看看?”胥锦满眼温柔地看着裴珩。
他揽着裴珩出门,缓缓踱过盛放的花丛,白鹤在身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世间的一切都在变,唯独这里是永恒。
“既然你我都平安,总归可以说了吧,温戈和你用了什么办法?”裴珩问。
胥锦的手臂箍住他腰身,低头在花下深深吻他,笑着不答。
第79章 番外
北风时急时缓, 簌簌小雪不知不觉变成鹅毛大雪, 轻柔地覆盖了帝京。
九龙浮雕的宽大御座上铺了一层密实的兽皮毯, 殿内炉火旺盛, 暖融融的,宫人静静立在外头。
“快过年了。”一身淡金色帝王服的裴洹坐在柔软的兽皮垫子上, 一手执狼毫, 从案上连成山岭的奏折里抬起头,眼神游离地说, “皇叔成仙啦,不要我啦。”
他语气虚浮,脸色也看起来有些气虚,陆眷卿抬眼注视他片刻, 确认小皇帝康健无恙,只是被政务缠得心态不稳了而已,便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书册,说道:“承胤说了会陪陛下过年,一定会回来的。”
裴洹叹了口气,丢下笔,朝后一靠,陷在厚厚的兽皮毯中,显得清秀面目格外乖巧,怅然若失地道:“折子真多, 这帮大臣话怎么这么多。”
陆眷卿知道他在闹小脾气了,把手里书搁在一旁, 抬头专看着他,觉得小皇帝很像小时候的裴珩,总体上是很乖巧的,但遇到麻烦事、劳神事,总忍不住露出点娇气的脾性,若不哄,过一会儿也就自己安分继续做事了,若哄一哄,就好得快些。
他看了一会儿,故意作壁上观,小皇帝时不时抬起眼睛瞥他,见他不说话,腮帮子鼓了鼓,心道皇叔弃我不顾,满朝文武也都不关心孤,都是抱着压榨孤的心思,要孤给全天下卖命,没人疼没人爱。
越想越是地里一颗小白菜,满心寒凉孤苦,愈发想要走到门外去,凭栏吹着冷风,念几句伤怀酸诗,叹几句身世之苦。
陆眷卿再清楚不过他此刻想什么呢,忍不住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下首红木椅上,端起茶拨了拨,云淡风轻道:“年关将近,各地事务多,臣不能代劳,陛下且辛苦些,处理完这一批就轻松了。”
裴洹这才脸色红润了些,心想自己也还不算天煞孤鸾,重新提笔蘸朱墨,又想起来什么,问:“小十二怎么样?”
陆眷卿除了喝茶就专心看着他,好让小皇帝感到有人关注自己,答道:“京郊别庄当庶民,据闻已经不爱养鸟了,现在爱养猫,一道饭点儿房前屋后十来只各种花色的野猫都去寻他,各个皮毛铮亮。”
裴洹想象了一下淮原王窝在温暖房间里,左右簇拥着娇滴滴咪咪叫的毛团儿,不由有那么一瞬心生艳羡,但很快就一扫而过了。
“小姑和吕厄萨什么时候成亲?”裴洹心不在焉地把河间刺史的折子合起来,丢到“跟孤要钱”那一摞里头,“嫁妆再添点儿吧。”
陆眷卿犹豫片刻,裴洹这几天忙得有些焦虑,一焦虑就要挨个儿关怀身边人,柔章帝姬的嫁妆已经添了七八次,基本翻了三番,吕厄萨也很头疼,再添下去就该互相割让城池了,于是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