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梦中太过平暖。他将手放在锦被上,面无表情地端详。时光如白驹过隙,这手早已不是前朝轮廓,那人……亦已由它亲手荼害。
涿帝淡淡一笑,心想这一切怎的如此可笑。
头部和心口一直隐痛,他摇晃着起身,打算倒些水喝。
殿外曹光听到声响,脚步有些凌乱进来,喜道:“皇上可醒了!老奴这就去请太医过来!”涿帝在桌旁坐下,疑惑道:“你请太医做甚?”曹光一愣,想来涿帝这两日一直在昏睡,有此一问,倒是他关心则乱,忙禀道:“皇上自那日从后山回来,已睡了两日,御医说是龙体素虚,前几日染了风寒又劳累过度,醒来还要多加观诊方才稳妥。”
涿帝“哦”一声,又道:“凉穆王狱中服毒自杀,群臣可有言论?”
曹光道:“回皇上,这两日太后代为临朝,群臣皆慷慨进言,道天威浩荡,反贼——”曹光顿了顿,低眉道:“万死难抵其咎。”涿帝睨了僵立的老太监一眼,面上一贯苍白,倒也没甚表情,慢慢将茶杯一放:“如此,想来母后也为朕开心。备辇,朕该去养心殿探望母后了。”
曹光心下百感交杂,躬身应了声“是”。
曹光出殿后,梁上跃下一道人影,正是暗卫尛岐。
涿帝掏出袖中崭新的龙纹绢,捂着嘴轻轻咳了一阵才道:“说。”尛岐沉声道:“那两人返途中已被属下就地格杀。”涿帝将龙纹绢收入袖中,道:“你可有看到什么了。”
尛岐抬头道:“谨遵主令,不曾得知凉——那人所葬何处。”
涿帝笑,释然如了了一桩繁杂心事:“甚好。”
尛岐心下嗟叹。
天麒十九年,凉穆王谋反未遂,于狱中自毙身亡。次年,涿帝将太后所荐选秀事宜押后,着力推行科举制,前后选拔了几批人才入朝为官,蠡国朝堂一番换血,有人欢喜有人忧。民间对涿帝颇有好感,说书先生极尽三寸不烂之舌,豪述年轻帝王如何如何振兴朝堂、勤勉政务,私塾夫子还以涿帝为典型,向学生传授立世之道,街头巷尾,有人妇及七旬老妪闲来聚首狎戏,言辞间不着痕迹垂涎涿帝,说来蠡国第一绝色的位子,如今换了当今圣上在坐。
至此,蠡国子民及至朝堂权贵皆对皇后一位虎视眈眈。
&&&&&&&&&&&&&&&&&&&&&&&&第6章 中了
蠡国自得了个勤政的皇帝,百姓的日子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滋润。以往的七夕节,京中各家各户不过摆点瓜果供奉神明了事,因为琐事烦扰,大都提不起劲来。今年不知是谁家带的头,呼吁家中老小在家门前摆放千纸鹤,那纸鹤上提了家主姓名,拾到者可以凭此领到一个绣有金鱼图案的锦囊福袋,一时间百姓蜂拥而出。
相比之下,一处院落显得很是冷清孤凉。院中一妙龄女子细细晒着草药,身后一男子半躺在藤椅上看书。
女子眉目灵静中透些认真,时不时与后头男子搭话:“裴穆,这味药你从哪儿采来的?我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男子温温笑,声线低沉中略带沙哑:“我自有得寻处。”女子柳眉一竖,隔了会儿又道:“外面抢福袋呢,不去讨个喜头么。”
男子闲闲翻了一页:“丹彤怎的不去?今日七夕,这彩头原该你讨。”抬眼一笑温华夺目,“说起来,丹彤已是双十,再不找个人,可就成老姑娘了。”
丹彤气得跺脚:“裴穆,说好不提这茬的!”纤手往门外一指,“滚,本姑娘现在不想看见你!”
裴穆俊眉轻挑,将手中书一放,起身果真依言出去。
丹彤看着那俊挺身影消失在门口,顿时没了脾气。
这人也真是,自从把他带回来,就一直只看书,除了看书就是帮忙采药,一副懒得出门的模样,瞧不出一点青年男子该有的朝气。丹彤想着脸有些红,好歹长了一副堪称绝色的脸,周身气派非同凡人,本来不该如此才对。想着思绪又绕回自己身上,这么多年也没个人让她觉得称心如意,天下男子那么多,到底良人在何处呢?唉,满心惆怅到底是无人可诉,丹彤停下手中活计抬头望天。
娘曾说过抬头看着天,眼泪便不会掉下来。
裴穆出了门,漫无目的的闲踱,耳边人声鼎沸,倒不知不觉走到街心了。他想着至今确实没有好好过过七夕节,看一看倒也挺好的,就信步往人群多的地方行去。他使巧劲挤进人群,人们推推搡搡中也没发觉有人过了去,依旧手脚并上给旁边人下绊子,不时捎带几句祖宗问候。
他不觉一笑,心下觉得有趣得很,抬头一看,直直撞进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那眼中雾气难明,仿佛染了千年的晦涩纠结。
他叹了口气,转身打算去别的擂台看看。
“兄台,等等。”这把声音贯注了些许内力,一时间这一块都静了下来。
裴穆听而不闻,只管走。
头顶突然飞过来一件物事,啪的一声砸在裴穆头顶,然后掉落在地。原来是把一眼瞧去就觉制作Jing良的折扇。人群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