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又问道:“白麻子呢?”
封瑭顿了顿,又告诉了她:“活着。”
“还是被不老阻止了吗。”水江逢不是问他,根本没有怀疑过封瑭的忠心。她左手一直在耳旁按着鬓发,狂风无礼地弄乱她的发型。封瑭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绳结,温柔地为她束起长发。
“还有机会。”封瑭哄道。
水江逢凝视着尘雾渐退后的裘千淮,扬手就要强行把他擒住。
飞沙走石,水江逢低声就像不希望被听见一般:“没有下一次了。”
“逢春,”裘千淮挡住那光,“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没有。”水江逢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他,同时望向裘千淮看不见的一角,那是已经陷入晕厥的柳梢青。“你师妹的命,还有众人间谷的弟子们的命,都是你说了算的。”
“你分明知道我不会答应。”裘千淮的音调愈加沉重,与以往不同,终于打算直面她了。
水江逢亲眼看着他服下敢言后恢复记忆,连裘千淮自己都不再隐瞒对封瑭的种种念想,水江逢却还在自欺欺人。
她脸色微变:“那你是要弃他们不顾了?”
随即又是一次狠力的攻击,裘千淮跳到另一块废墟上,高高望下去,天文院已经被粉碎了大半。忍住心痛,一挥袖,在广阔的空地上她的脚下生出一个八卦阵图。
还不等水江逢动手,封瑭轻易便那阵给碎了。
拇指还流着血,裘千淮想舔净伤口,没想到突然眼前一阵恍惚,迷迷糊糊就抹到脸上了,刺眼的红色留在脸侧。封瑭噗嗤地笑了。水江逢看他一眼,他解释道:“不是很可爱吗?”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还那样努力拯救别人。
封瑭老实地立在那,看似中立,但是裘千淮对水江逢所有不痛不痒的反击,他也全都挡了下来,是一个完美的护花使者。
裘千淮道:“人间谷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有什么全找我讨,我们换个地方打。”
水江逢厌恶回道:“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人间谷,你根本不会轻易离开我。我们错了一千年了……”突然又变了神情,温柔几分。“我什么都可以改,我们还有机会,来得及的。”
白芹突然从她后方袭来,封瑭也在同一瞬间挡住了那一鞭,手扯住那鞭子制住对方。白芹信誓旦旦道:“来不及了。师兄当年没有选择你,现在也不可能选择你。”
封瑭拽着鞭子一头,朝向另一个方向冲了数丈,连带着把白芹也拉远。
他擦擦手掌:“想打架我陪你,闭上嘴。”
白芹朝向裘千淮的方向望了一眼,奈何水江逢正一击袭去,风尘遮挡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白芹握着广莫的手突然开始颤抖,断了师兄离谷的一切可能,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裘千淮站得越高,越是能看清那跳跃的亮点。忘斋女是不是已经找到逢春盟众,还有那些暂时被囚禁起来的弟子们,正在为他们疗伤。
无辜的人们会因为他的私人恩怨受伤,这是裘千淮一直以来最不愿看见的。偏偏这个弱点,水江逢最明白了。
裘千淮躲起来的这千年,他也一直在偷偷看着水江逢。看着她不断走过很多地方,寻仙问药。
那些扭曲的故事便是出自她口。
不老真仙贪财好色,重利轻离。
他仿佛能听见水江逢的心声:我都这样污蔑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来见我?
“一千年了啊不老……都一千年了!!!我等了你一千年!!我活够了我不想等下去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她临近崩溃似的咆哮,“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我嫁人的时候,那天你那么生气!为什么你会因为我变得那么不像你!你不也爱我吗!”
每说几字,瓦砾之下便又生出些粗壮的藤蔓,就要将她藏起来。裘千淮靠近那巨大的藤蔓团,一根根拨开。隔着层层软枝,她的声音传来:“如果拒绝我,连同这人间谷,连同逢春盟一起,我们一起死吧……”
封瑭可以轻易避开所有的攻击,最灵巧的广莫鞭被制服后的白芹,只能靠着身上的灵符与自己的灵力攻击,对于封瑭而言这实在太轻松了,比水江逢的攻速慢得少说也有两成。
见封瑭迟迟没有反击的意思,白芹反倒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就像方才在地下似的,就好像自己的性命完全被人掌控,自己的死活全凭别人的意愿。
他咬了咬嘴唇,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上今天多了很多变化。
封瑭吹了声口哨:“还不知道错?”
“何错之有?”他认真反问,却是厌恶透顶。
封瑭本以为他被拔了黑气的蛊惑后能有所悔改,看来还是自己太过优柔寡断,对方分明就是不打不乖的类型。天文院管束弟子最古板也最有用的办法——揍。
这话是裘千淮告诉封瑭的,可他听时不知道天文院真的是这样做的,他相信师父也只当这是句玩笑话。换了谁能天天不抽人就不舒服呢,白芹果然是个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