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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千淮也不乏认真,他道:“逢春盟跟人间谷的恩怨,可没有随着我们一起消失啊,我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然后……我还有私事要处理。”
水江逢一怔,转而笑逐颜开:“好吖~那我去你人间谷吧。”跟个小丫头似的,在他面前没有一点千年老妖的架子。
裘千淮用过饭后便又去敲了敲放着元戒的房间的门,他知道里面有人。而且还肯定是那个人。
封瑭打开了一个缝,看见是裘千淮才敢打开放人进来,里面的画面如果让店家看见,那可不是做几天噩梦就能了结的事儿。
结果到底,这里对他最好的人还是封瑭。
裘千淮实在是心疼不起来,狠狠捶了自己的前胸几下,就像是里面的东西不跳了。
这个“孩子”已经变成四五岁的样子了。口中被塞着布系在脑后,他自己解不开。此刻只能痛苦地发出呜咽的声音。元戒在哭。如果解下那个捂嘴的布带,他定是会哭得犹如婴儿呱呱坠地时那般,叫人无法安下心神。
他的手指上全是血。但还是在地上用指甲不停地划,一下一下。干碎的血渣,模糊不清的划痕。
“我试过阻止他,结果居然咬我……”封瑭说着又要上前去把元戒小朋友抱回床上。
裘千淮拦住他淡淡道:“你要是体会一下就能理解了……”
封瑭奇怪他阻拦自己的举动:“理解什么?”
裘千淮吸了一口气,停顿了好久。
“当自己,重要的人和事……那些记忆全部被抽离……你清楚地知道他们都在流失却无能无力……”
最后一点顽固,不甘心就这样忘记——喜欢他的这份心情。
封瑭静静地听着,裘千淮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合上了眼:“你现在明白婴儿为什么出生会啼哭了吗?”
裘千淮亲身体会过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安,就像万千只虫蚁攀上了他的后脑,咬破头皮钻了进去……
封瑭沉默了。可没安静多久,他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走上前去看元戒留下的划痕。摩挲着看清之后,脸上不禁复杂起来……
裘千淮一直都知道他努力不想忘记的是什么,那些划痕跟马车里面的一模一样。
干干净净的字。肮脏不堪的刻痕。
“吾雪。”他写的,“是白芹的字吧?”
……
“师父,”封瑭纠结许久终于问了出来,“为什么,不帮帮他?元好学不一直是你们眼里最听话的好徒弟吗?”
裘千淮面无表情转头望着他:“是啊,最听话的。”
“那为什么?”
“可他在做我徒弟的时候,想着白芹啊。”
裘千淮可谓是一个停顿都没有,仿佛仅仅是在陈述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
封瑭以为他是没理清思路,故意想让他给自己一个更好的理由:“你说什么?”
“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他跟着我浪费了那么多年,还不如重头开始。相信白芹跟他也会这么决定的。”
“……”
看封瑭愣住。裘千淮竟是笑了起来。
“怎么了?”裘千淮调皮地朝他伸手,想捏封瑭的嘴角逗他笑。
岂料封瑭一下子拍开他的手,退开几步:“果然这才是你。”
封瑭握住了儿女情长索,指腹故意按在冷刃的尖上,并非是起了伤人之意,反而是借这份刺痛的感觉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裘千淮望着他忍不住发笑,至于这个笑走没走心,裘千淮自己都不能保证。
“不喜欢?”
“不喜欢。”
裘千淮嘴角扬的更高:“巧了,我正好相反。”
你不喜欢现在的我。
可我喜欢现在的你。
裘千淮话音刚落,还未等封瑭反应过来,自己的脸先红了个透。
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说话变得语无lun次,徒生几分尴尬,慌忙辩解道:“你别多想!我没什么意思!”停顿了一下,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给我的护身符……”
封瑭一听到那枚玉戒的事情,便来了Jing神。那枚自己年少时曾经请求他的白芹好师叔教他雕玉,自己一点点打磨好的玉戒。骗裘千淮是护身符,要他无时无刻戴在手上。
重逢时竟是已经,不知所踪了。
裘千淮弱声道:“为师……我不小心,磕裂了。”
封瑭打算直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被狠狠戳了一剑。本不想再听他下一句如何辩解。
他继续道:“我先送到白芹那去修补了,离谷的时候忘了先跟他要,现在一定已经补好了。”
沉默许久,裘千淮才微微抬眼看了看他。
甚至能看到封瑭抬起脸望着自己时,眼里那些闪烁的小星星。裘千淮低头承诺道:“抱歉啊,这次一定不会再摘下来了。”
“师父。”封瑭又低下头,死盯着自己的鞋子,说不出他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