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出来之后他要承担起整个家的责任,这几年劳碌奔波,没有一天清闲。临到现在条件好一点了,家境宽裕了,他却又一头栽进了赵兰香这个坑里。
贺大姐一度觉得,她一定是弟弟的劫难。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让他过得更苦。
她没有想到他那么喜欢赵兰香,用情至深。而赵兰香也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积极阳光、坚强。
她心疼得眼泪掉了下来,她劝弟弟,“她,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你。”
贺松柏攥了攥大姐的手,安慰地道:“你别担心,她总会接受的。”
“那么多年也等下来了,我不急。”
“倒是你,我挺着急的。你什么时候考虑人生大事呢?”
贺大姐又哭又笑,仍旧是努着嘴不岔开话题,坚持地道:“放弃。”
贺松柏摇头,“如果放弃,我这辈子有什么意义呢?”
“我是为她而来的,我们注定是夫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她现在很伤心,很难接受我,一年两年三年……十年八年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身边的人是我,我陪着她,结婚不结婚,都没有什么关系。”
“以后你有空也帮扶她一把,她是你的弟妹,是我们的家人。”
贺大姐听得眼泪簌簌地直流,心疼得要命。
她心疼得心底一直念着“我可怜的柏哥儿”,埋头在膝间,心头发烫,感动又心酸。
“我真替她高兴,也替你难过。”
贺松柏给大姐系好安全感,忍不住笑,“我有什么难过的?”
贺大姐说:“你最让我,心疼。”
“柏哥儿,过得太辛苦了。”
贺松柏自己到没有这种感受,他抬头看了一眼赵兰香的窗台,隐约地看见了人影、但却又可能是视力模糊把盆栽的Yin影当成她的。他的视力在监狱里就毁了,长时间营养不良又挖空心思看书,熬坏了眼睛。
他望了一眼渐渐变黑的夜幕,轻松地道:
“大概是我上辈子过得太顺畅了,所以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我不觉得苦,反倒很满足。倒是你,我不知道你心里的负担这么重。你放下心里的负担吧。”
“这能让我更快活一点的。”
曾经拥有过幸福、也尝过最美好滋味是什么感觉,贺松柏一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如果有,那就是人生而太短,许多想要做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做,想要去的地方、想要陪的人,很多很多。但幸好他除了上辈子还拥有这辈子,他觉得很满足。
“我有什么不好的呢?生活稳定了,经济也宽裕了,除了偶尔加加班,还没有追上媳妇,也没有其他烦恼了。”
他发动了车子,一溜烟地离开了筒子楼。他微笑地对自家大姐说:“我努力点,早点把她娶过门,这样咱们家就热闹一点了。”
第150章 番外·前世卷
赵兰香摸着颊边被擦干的眼泪, 一块洁白的手帕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栀子花淡淡的香气散开,仿佛盛夏狂欢的脚步。香气愈烈,甜味越浓。芬芳却不腻人,映着白灼的灯光, 帕角露出极淡的“柏”字。
赵兰香怔忪着还未回过神, 她耳边仿佛还残留着陌生男人温暖的话语。
那样的话语像是带着力量,寸寸入耳, 轻轻敲开裹在她心上厚厚的枷锁, 赵兰香眼睛冲下了两行泪。
她手攥着帕子身体颤抖起来, 呜咽的哭声变成了恸哭, 仿佛将这段日子隐忍和委屈都释放出来,把身体的水都挤出来, 把攒下的眼泪都流干。
……
贺松柏次日再见到赵兰香的时候,他发现昨日情绪崩溃的女人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仍旧井然有序、忙碌而投入地工作。
但熟知枕边人性情的贺松柏知道, 有些东西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了。
她的眼里多了一丝的Jing气神, 笑容渐多,整个人虽然依旧柔弱,却带了一份韧劲。柔韧如蒲苇丝, 任凭磐石也无法转动。
贺松柏在对面的小饭馆看着的时候,唇边不觉地弯了起来。作为一个习惯了Jing算的jian险商人, 他没有趁着她最煎熬心灵最脆弱的时机趁虚而入, 已经算是耗尽了为数不多的自制力。
不知当初的她是怀着何种心思下乡去见他的, 但贺松柏知道, 无论怀着何种目的, 她对他的感情都是纯真而热烈的,不掺一丝的算计。他希望自己如此。
不过他的笑容只维持了片刻,便压平了。
“兰香”成衣铺里多了一道男人挺拔的身影,来人正是蒋建军。
但这一回的蒋建军脑袋是清醒的,进去了几分钟,没有做出逾越的举动。对面铺子并没有发生争执。
贺松柏摁下耐心一杯一杯地倒着茶水饮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茶水渐渐地喝不下去了,凳子是一刻也坐不稳了。
他匆匆地赶了下去,他走到店铺里环顾了四周,发现赵兰香常坐的位置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