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转身给人倒茶,就这一会儿倒茶的功夫,再扭头时,谭栀鼻尖便微红,瞧着如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他不是还懵着,只是明白祁殊是个难对付的,便再也做不得凶巴巴的模样,闷着声儿接过茶碗,不过饮一口,便连着眼尾都沾上微红的颜色,这茶实在太苦,叫人更加难过。
祁殊不知缘由,只当是将人唬得太狠,忙问道:“可是茶水太烫?”
若是在平日,这般苦的茶水,谭栀定是饮一口便不愿再喝,只是现下在祁殊面前,只能将茶水饮尽,握着纹花蓝瓷茶碗:“你快将骨扇还我······”,全然没了树上时的气势,垂着微红的眼睫,闷闷般道。
祁殊心中愿把雕竹骨扇归还,可一旦还后,这人便不会再来寻他,说不定还得想些法子叫他吃些苦头,眼前谭栀红着眼眸的模样又实在叫他心软,沉默半晌,忽地道:“你午饭可食过?”
谭栀一愣,随即抬起眼睫,摇了摇头,对上祁殊的眼,便又要开口提归还骨扇之事,被祁殊抢先掐断话头,问道:“那你可要食八珍鸭?”
祁殊不提也罢,提起八珍鸭谭栀便想起头一回在桂花酒楼食之时,对上祁殊带有几分殷切的双眸时,便点下了头,不忘补上一句:“食完八珍鸭,你便将骨扇还我,八珍鸭我会付你银钱。”
祁殊面上一笑,却是避重就轻般答:“不必付我银钱,权当尝尝手艺罢了,屋中无趣,你可去院中桃树下,与我母亲说说话。”。
很快,屋中便只剩谭栀一人,坐了不过一刻钟,便坐不住,跑至屋门处竖起耳朵听,果然听得丫鬟的说话声,透过拉开屋门的缝隙去瞧,是祁殊的母亲,正与随身伺候的丫鬟道话,对上门缝中偷瞧的谭栀,二人面上皆是一笑,坐着的老妇随即道:“午睡刚醒,便听我儿道家中来了客人,竟还如此怕见我吗?”
谭栀自知自己本不是什么客人,气势汹汹般来寻祁殊,本是揣着叫祁殊好看的心思,听祁殊母亲这般道,便是天不怕地不怕,亦得敛了性子,从东厢房出去。
&&&&&&&&&&&&&&&&&&&&&&&&第24章 秘制红烧rou
本意乃去取回雕竹骨扇,却稀里糊涂地入了祁殊家宅,食下大半只八珍鸭,期间祁殊还拿出一壶桂花酿,大半亦被他饮下,不知怎的回到桂花酒楼,清晨梦醒后便只能想起昨日祁殊母亲在桃树下对他道的一番话。
四方深色木桌,一壶清茶承分竹帘缝隙处投入的光线,壶嘴处安静地腾出裹着茶香的热气,裹着茶香的白烟浮于空中,随即被跑上二楼的顺子冲散,化为无形,顺着竹帘缝隙逃出,谭栀饮一口烫口的热茶,免不得喟叹一声:“真苦。”,脑中这才清明些。
顺子坐于桌前,手中端着半碗桂花蜜,笑着望他,一手执扇打开壶盖,轻微地扇着壶中的热茶,“茶水还太热,扇凉便倒些桂花蜜下去,保准不苦。”,原是瞧谭栀醒来困倦,才特将茶叶放多些许,果真谭栀受不得,喝一口便唤起苦来。
谭栀被烫口的热茶醒去大半困意,支着下颌掀帘望向对街河海清宴,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桂花蜜香,头亦未回:“昨日我如何回到此处?”,他依稀只能记清桂花酿入喉的绵甜之感,桌上别事,便一概记不得。
他一问,顺子便笑,惹得谭栀扭过头来,面上有些赧:“顺子,你竟笑话我。”
顺子将执扇放下,缓缓往壶口倒入桂花蜜,拿银匙搅融桂花蜜,将壶盖置下,才复抬眸:“昨日亏得小的,否则掌柜的便要睡在大街上。”
言罢谭栀面上赧意更浓,自是不愿承认,装模作样倒一杯添了桂花蜜的茶水,白瓷茶杯遮着面,闷声反驳:“你莫要吓我,我昨日不过饮半壶桂花酿,未醉未醉。”,一面饮茶,一面摇头。
顺子不理会,兀自说下:“因今日酒楼需得开张做买卖,昨日天黑前,小的便回此瞧瞧,看看膳房缺些什么,明日好吩咐阿贵二人去置,一至后院,便瞧得对街酒楼掌柜,牵拉着咱家掌柜。”,最后一句,话中带上笑意,听来免不得有几分揶揄之意。
顺子一席话说完,谭栀杯中茶水亦饮尽,只得微微倾下茶杯,露出一双漆黑眸子瞧顺子,总归是一对上便躲躲闪闪,又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支支吾吾几句倒是叫顺子听不清,总归的不愿承认昨日自己醉酒罢了。
人饮醉时,所忆之事便易有偏差,昨日八珍鸭上桌伊始,谭栀的确还怵着祁殊,装模作样般小口小口地饮,在食下三分之一只鸭子时,便已有几分跃跃欲试之意,恨不得将盛桂花酿的酒壶执在手中,一口便饮去半壶,自然,他后来亦这般做了,继祁殊又拿出两壶桂花酿后,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饮得眉梢微红,面目醺醺然,由祁殊牵拉着送回桂花酒楼。
微涩而带浓烈甜滋味茶水,唤醒清晨受抑的口腹之欲,大半壶茶被谭栀饮下,将鼻尖与唇烫得微红,谭栀瞧着桌对面亦在瞧河海清宴的顺子,咳嗽一声,“顺子,你去对街酒楼买只八珍鸭回来。”
顺子扭头皱眉,小口饮着茶水,“为何要去河海清宴买?我们桂花酒楼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