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相思,最断肠……”今道此处,她心中一动,抬头看向无痕。
无痕起身,吁了一声:“两人相思总刻骨,一半相思最断肠……这首曲,要谱得含而不露,哀而不怨,忧而不伤……难为你了。”
“大公子说哪里话!”水映定定神,将那张歌词小心掖在怀里藏好了,取过挂在架上的貂裘替无痕披好了,幽幽道:“既交给了我,大公子就放心吧。”
青辰眼一溜,忽然伸出手为无痕理了理胸前的系带,不着痕迹地隔开水映,淡笑道:“凤篁大概等急了,大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侯爷说得是。”无痕一侧肩,更不着痕迹地从青辰身边滑开,回首又淡笑道:“水映,我和侯爷先走了,你好生待这两个姑娘。”说着将手一让,似笑非笑地向青辰道:“侯爷请。”
青辰眉稍轻轻一勾,笑而不言,大跨步走了。
五,榆林
转眼间,冰消雪融,冬去春来。江南终于迎来莺飞草长,柳绿桃红的三月天。
吴、越、湘三州刺史Jing心挑选良家美女数十名送到信平王府,凤篁又选了一遍,挑出其中最美貌的五名女子派人送去长安,一方面又加紧训练横波和伊诸。果然,未到四月,长安就来了圣旨,宣凤篁即日入京朝见。
这一次,凤篁再也不敢大意。一入长安,六人立即全部出动,分头拜访朝中权贵,又备了厚礼将田氏诸将一一打点到,至于上将军那里,凤篁亲自带了绯怜登门谢罪还不算,更缠到田夫人那里撒痴作娇,费尽工夫,总算抹平了去年皇储之争带来的不快。
四月十六,正是裴猊夫人榆林公主的生日。太后和榆林公主姑嫂情深,特地在宫里备了歌舞宴乐为她庆生。皇帝见母亲如此高兴,也免不了要凑趣,亲自带着皇后和太子来给公主祝寿,谁知才进承华宫大门,就见凤篁做贼似地躲躲闪闪,只在外间转来转去,不敢进正堂。
“凤篁!”皇帝住了脚步,笑着唤他,问:“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着不敢见人?”
凤篁急忙朝他摆手,又把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可是已经晚了。内堂里传出一个娇俏爽脆的女子声音:“好一个信国相,我说你这么七拐八弯的跟我绕什么呢,原来还是为了篁小子!篁小子进来!你这么缩头缩脑地躲着,要把咱们凤家人的脸面都丢尽吗?”
凤篁无奈,苦笑一声摸摸鼻子,见躲不过了,干脆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进去,大大方方地给太后和榆林公主行了礼,死皮赖脸笑道:“篁小子进来了,请问皇姑有何吩咐?”
榆林公主一双妙目在他身上扫了几圈,笑道:“离京几月,太后以为你不惯江南水土,只怕身子养不好,想不到见了面才知道,你竟又结实许多,更像个大人了,眉宇间又添了几分英气,看来还真是个带兵打仗的料。”说着转脸向太后道:“我看哪,他们这一辈的孩子里,也就皇上最像先帝,凤篁么,我瞧他倒有几分像书上说的,太宗皇帝年轻时的样子。”
太后呵呵笑答:“看你说得!太宗皇帝在他这年纪,已是身经百战立了无数汗马功劳了,哪像他,成日家只会胡闹,还得长辈们约束着才行。”说着一抬眼看见皇帝也带着皇后和太子进来了,便问:“皇帝,你觉得像不像?”
皇帝领着妻儿笑着给太后和榆林公主行了礼,说:“太宗皇帝天日之姿龙凤之表,我们这些晚辈子孙哪里及得上?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皇弟,你说呢?”
凤篁笑yinyin地向皇后看一眼,见她脸上虽然笑容不变,眼神里却已经冷了,便笑答:“皇兄说得最有理,臣弟不敢学太宗皇帝,能当个贤王辅佐皇兄,就心满意足了。”他说完,再看皇后一眼,心下了然:皇后这番虽好不容易,勉勉强强才把自己儿子推上太子宝座,但大臣们多有不服,儿子的太子也当得不稳当,心里一直不自在。如今见榆林公主公然说凤篁像太宗皇帝,有帝王之相,能忍着不发火,只怕已用尽了克制的功夫。
榆林公主却像根本不知自己的话已经掀了不少风浪,只笑着一伸手,揪住凤篁的耳朵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点着额头就骂:“好一个篁小子!还真给你根杆儿就顺着往上爬!你还想做贤王?我看是个猴王罢!你背着我,都跟你姑父办了什么好事?还不老老实实地招出来!”
“唉哟……疼啊,皇姑轻点……你再用力,篁小子耳朵都要掉下来了……”凤篁忙哭丧着脸求饶:“我实在没做过对不起皇姑的事……皇姑让我招什么呀?”
榆林冷笑:“你不知道?那我提点你两个字罢!施柔,这两个字,总记得吧?”说着放了手:“看你们弄得鬼鬼祟祟的,你给你姑父纳妾就罢了,为什么要背着我放在外边?我是老虎,能吃了她?”
太后笑着劝道:“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别跟他较真。说到底,你是皇家公主,就算再贤惠,丈夫也不好公然在家里纳妾,祖宗规矩放着呢,明说驸马不许纳妾,为的,就是不许外人欺负了咱们皇家的姑娘!虽说这些年松了些,但规矩还在,总得避避人的耳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