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笑嘻嘻道:“音修课!终于等到了!”
“仙长,怀柏仙长今日开不开课呀?”
“佩玉佩玉,你要不要也挂名授课啊?你的那招血雾,好酷,想学。”
周围有一瞬的安静,只余粉笔在木板上摩擦的簌簌声。
佩玉心中奇怪,写完后转过身,霁月面色苍白,形容消瘦,怔怔望着公示板。
“请给我挂上一堂课。”霁月道。
佩玉点头,重新拿起粉笔。
霁月:“说礼。”
话语刚落,有人忍不住小声笑起来,“噗嗤,学礼,这个时候礼有什么用?”
另一个少年瞥了眼霁月,用力在他手臂上揪一把,“不说话你能死!”
“嘶——哇,你轻点!”
待课程公式结束,他们蜂拥跑开,进入学院中。
霁月默不作声转身,慢慢走着,昔日骄傲不可方物的少女,如今颓然潦倒,一无所有。
佩玉放下笔,急忙跟了上去。
霁月声音嘶哑:“你来做什么?”
佩玉抿唇,“来听你的课。”
霁月笑了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佩玉,“不必怜悯我。”
“我没……”
但霁月已没耐心听,打断她:“那日你说的是对的。”她凄然一笑,“是我瞻前顾后,立场摇摆不定,害了漫漫和圣人庄。佩玉,你该恨我。”
佩玉摇头,“我不会,这不是你的错。”
霁月脚步虚浮,“不用给我找借口,我没有完成与师尊的约定,不配圣人的期许。”
佩玉不善言辞,想了半晌,才道:“我师尊说过,未来之事不可预料,当我们做出某个选择时,不能判断它会导致什么样的结局,更好还是更坏,但只要做出选择的当下无悔就好了。”
霁月微微一怔,眸里水光浮动。
佩玉继续说:“我师尊还说,就算是圣人,也会有遗憾,何况是我们芸芸众生。善良的人总是活得要更加艰难,因为他们会把命运弄人归之于自己的过错。”她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绞尽脑汁想如何安慰霁月。
霁月听着,愁眉渐渐展开,抱了佩玉一下,“谢谢。”
大学院早就没有空房供霁月讲学。
于是她便只能在庭院中央支起一张简陋的书桌。
敲钟老僧张了张眸,继续闭眼睡觉。菩提树上,一只小猴歪头,好奇地望着她们。
除却老僧与小猴,听课的只有佩玉一个人。
霁月不在乎,自顾自开始讲课。她说的既不是教人上场杀敌之术,又不是炼器炼丹之法,而是看似最不切实际的礼义之道。
就算有往来的修士驻足,听了几句后,讪笑一声走开了。
这年头,朝不保夕,谁还讲求一个礼?
青铜钟悠悠响起,课业结束后,霁月与佩玉坐在树下闲谈。
霁月苦笑:“我知道战乱之时,礼法无用,可我却觉得,这些不被人看重的道理,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佩玉:“你是对的。”
老僧张开眼睛,看着菩提叶悠悠飘落。
霁月并未察觉,“我也只能这么做了,真想像圣人一样,乘桴游于海,从此再不靠岸。”
佩玉:“……等日后收复仙门,我给你做一艘船。”
霁月笑起来,“你啊,”她叹口气,喃喃道:“也不知佛土有没有一片看清因果的莲池,我答应过漫漫,帮她看看的,我答应过她的。”
铃声叮当,霁月拍拍佩玉的肩,“你去忙你的事吧。”
佩玉想要说话,却被她抬手止住,“不要怜悯我。”
霁月站起来,重新站在书桌前,对着空空荡荡的庭院,继续讲述礼义之道。
佩玉回头,庭院深深,菩提叶落,少女腰背挺直,声音嘶哑。
而听客,只有一树一钟一猴一老僧而已。
日影西斜,霁月终于讲授完,抬头,天际几只寒鸦飞过。
来来往往的少年偏头看她,眼神多有探究。她不管众人非议,弯腰收拾好书卷,朝老僧小猴行礼,正欲离开时,老僧忽然问:“你想去莲池吗?”
霁月一愣,抱拳躬身,“麻烦大师了。”
老僧放下钟槌,慢悠悠站了起来,小猴跳到他的肩上,“走吧走吧,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它。”
传说中与世尊同生的莲池看上去并无什么特殊。
霞光渐暗,水色犹白,满池风荷摇动。
霁月望着荷花,忽然想起柳环顾说过,仙门便是一塘荷池,站在岸上,自然见凉风习习,芙蓉摇曳,可被踩入泥中时,就只能望见腐烂的根系,污浊的黑泥。
她那时不明白,现在却隐隐有些感触。
非议、冷眼、嘲笑,短短几日,她就觉心力交瘁,而这些,曾于柳环顾是家常便饭。
——“师姐,若有一日你去了佛乡,能否帮我看看,属于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