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你,实在有愧恩师教诲、仙门抚育。”
佩玉并不在意此事,“人之常情,无须自责。”
记霏霏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她,“我在人间还有一位亲人,若我此行无法归去,你能把信转交给她吗?我以前常常同她拌嘴,现在却后悔……”信上覆盖一层薄薄银光,遮挡了收信之人名姓,若记霏霏道陨,这个术法也会失效。
佩玉将信收好,点了点头。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请佩玉将东西转交给人世亲友。有人只有两三语相托,有人用笔写下长长书信,也有人未说一字,只送来周身长佩之物。
他们似乎笃定佩玉能出去,就算秘境不开,所有人身亡,佩玉也能出去。
记霏霏跪坐在地上,取出腰上的紫竹箫,看着茫茫大海,奏起一曲故乡之音。
优美典雅的声音在海上飘扬,众人想起自己满怀希望来天海秘境,如今却要身死异乡,所念之人犹在他乡思念,不禁哀从中来,有意志软弱的少年,已经掩面轻轻啜泣起来。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谢春秋感受到温软的身子稍稍往这边贴了贴,握住身边人的手,“怕吗?”
余尺素咬了咬唇,“有你在,我不怕!”
谢春秋微微一笑,无神的眸里,盛满一泓温柔月光。
她摸了摸余尺素的手背,触手柔软光滑,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尺素,我在人间行走时,听一个书生说过一句话,他说,人的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很长,如高山大川,连绵不绝,多少人临死前都未能拥有过这样一份感情,我其实很幸运,能在这里遇见你。”
余尺素忙说:“呸呸呸,什么死不死,我们可以活很久的。”
她与谢春秋十指交缠,“春秋,你能听见萤火虫,那你能听见星星吗?我想为你数一辈子的星星!春花没有声音的,我可以把它摘下,让你闻它的香,秋月也没有声音,我可以把让酒水倒映月亮,让你饮下一杯月光。我还有很多的东西想跟你说、想让你看,所以不许说这样的话了!”
谢春秋轻轻应了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听她将起千寒宫的满园春色,说到六道院的夏夜流萤。
佩玉抬起头,漫天繁星闪烁,像极了怀柏含笑的眼睛。
原来喜欢一个人后,这人间就会变得格外温柔,星星似她的眼,春花似她的唇,就连拂面的凉风,也像她身子稍倾,耳鬓厮磨时的呢喃细语。
耳畔是悲伤的萧音,她却轻轻笑了起来,嘴角扬起,眉眼微弯,不胜温柔。“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于她而言,并不是一句悲伤的情话。碧落黄泉,十丈软红,有一个可以思念的人,是如何的神恩浩荡。
远处一线银线亮起,由远至近,在海浪一同奔来——
不是春江chao水,是百万魔兵。
佩玉霍然起身,无双潋滟生辉,倒映着海上明月。她站在礁石上,白衣明净无尘,仿佛与明月同生。
所有修士朝她拱手,长揖,记霏霏低声道:“佩玉,请一定要活下来。”
活下来,带着他们所有人对人间的思念与爱,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走到各自位置,盘腿而坐,随着各自灵力注入,阵法运行,大阵如一个金碗,将他们倒扣住,金光中有星辰的轨迹。
魔兵开始进攻第二道防线,四角法器渐渐开始碎裂。
正在此时,秘境之内,又一次地动山摇,海面掀起滔天大浪,一瞬吞噬许多魔兵。
佩玉抬起头,无双穿云而上,神兵的气息荡开,岛上,似乎挂满了细密的雪珠。
扬起的海浪在一瞬间冻结成冰,海面结起厚厚寒冰,在月光下闪耀银光。
第一刀!冰封万里!
陵阳负手静静看着她,眼睛眯了眯,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放任魔兵攻击,自己却没有出手阻拦。
“还是不行。”霁月眉头微蹙,面上有些失落。
裂缺呼啸着回到丁风华手上,他道:“再来一次,我就不信了!”
霁月摇头,心中明白,方才已经是他们二人的极限,一击不成,只怕再来也无甚效果。
明月高悬,粼粼银光,海水一望无际。
丁风华沉声道:“我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要为我孤山弟子劈出一线生机!”
霁月心中动然,有为嗡鸣。
“师姐!我来助你!”
“师伯,我也来了!”
二人回过头,却见海上亮起一道银光,雪白的波浪连绵涌来。
海水中,无数水妖邀月游来,一条青龙飞在最前,每一片鳞甲,都闪着翡翠一样的流光。
游烟翠手里执抢,身着金甲,后面跟着一列圣人庄的弟子,与青龙一同架云而来。
沧海化作原形,“师伯,我听说秘境出事,就带我的部下来了。”
丁风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