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父亲。”
陵阳翻手,掌间出现一把长刀,“孤绝、不悔,是我昔日为两位好友所铸。”她挑了挑眉,“既然你看过蜃影珠,想必知道昔日的真相,那你想知道蜃影珠都没有记录下来的东西吗?”
佩玉一言不发。
陵阳瞳色猩红,紧紧盯着她,想看看她的反应,“比如……谢沧澜和沈知水为何会堕魔?”
佩玉抬起眼,面无表情,只是攥着刀的手握得很紧,骨节发白,无双血线愈发艳丽。
陵阳突然不急着杀她,反而想像猫戏耍耗子一样,把这个少女逼至绝望的深渊,让她露出像昔日谢沧澜和沈知水一般,信仰崩溃的眼神。
于是陵阳把不悔插在地上,抱臂倚着树,拾起被埋在时光之中的碎片,“我看到沧澜,是在百余年前的拈花会上,那时他十几岁了,瘦的跟小耗子一样,”她笑起来,“跟你刚来孤山的时候,挺像的,我一见他,便知道他会入魔。”
佩玉打断她,“我对他没有兴趣。”
无双一划,指向陵阳,“既然你想打架,那就来吧。”
既然无法劝服,那就只能打动她了,师尊教过的打动,无往而不利。
陵阳有些意兴阑珊,“我还没讲完……”
佩玉立在枝头,白衣飘扬,刀光似雪。她不等陵阳再说话,如白鸟跃起,一道闪亮的白光划过黑暗,熔岩瞬间冷却,草木上凝起一层银色的薄霜。
陵阳抬起头,眼里盛满了银白的刀光。
这让她记起与怀柏交战的时候。怀柏的剑意像浩浩汤汤的星河,一出剑,漫山遍野都挂满银霜似的剑光。而佩玉的刀像一轮惨白的残月,锋芒毕露,高悬中宵,高高在上,只让人感觉彻头彻尾的寒凉与孤独。
陵阳的身子化雾,躲开这雷霆一刀。她弹了弹衣襟上的霜雪,面露微笑,像嘲笑一个不自量力的孩童,“杀我?可惜你来得太早了,再等几百年,你修炼成元婴,说不定我会死在你刀下,但是现在……”
铺天盖地的魔气自她身后涌来,滔滔不断,森林中的树木在瞬息之间失去生机,零落成泥。
佩玉突然转身,往密林深处纵跃而去,白衣在昏暗丛林中格外耀目。
“想逃?”陵阳勾了勾唇,这逃跑时干脆利落的身影又让她想起了怀柏,心道,佩玉总算得了她师父的真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真是叫人欣慰。
黑色的魔气似滔滔江河,陵阳立在河水之上,衣袂翻飞,像渡江的仙人,追着佩玉潜入林中。
眼前是深长的峡谷,佩玉回头看了她一眼,也笑了笑,纵身跳下去。
“想逃?”陵阳指挥魔气,跟着一跃而下。
峡谷之下有一条碧绿的河流,闪着粼粼的光,美丽无比。
陵阳未放在心上,指挥魔气四面八方堵住佩玉的去路,微笑着逼近。
但正在此时,脚下的河水忽然沸腾起来。
陵阳眉头微蹙,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佩玉眉心一缕殷红,手轻轻一抬,身后突然出现翻腾血雾,一望无际。
陵阳瞳孔紧缩,“你到底是谁?!”她立马跃起,想飞出深渊,但血雾如网,铺天盖地,朝她盖下来。她身子往下跌,正对上了杀气腾腾的老蛟。
雾中,少女白衣如霜,执刀守在深渊上,“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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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雾……三百年前的那个人……
陵阳猛地抬起头,隔着蒙蒙绯色雾气,少女的身影渐渐模糊,黑衣血瞳,鬓角带霜,那个横空出世的魔站在峡口,手持一把艳刀,眼神寒凉。
她几乎想仰天长笑,早就猜到那人不可能这么轻易葬在时陵,果然、果然又回来了。陵阳身子瞬移,躲开老蛟一爪,喝道:“你还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鸣鸾啊鸣鸾,你如今做的事,不就是我当年所为吗?”
佩玉面色不变,“我和你不一样。”
陵阳大笑,“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我所图的是无华,你所图的是小柏!”她的声音渐渐冰冷,“我们之间,又有什么不一样?”
佩玉眉极轻地皱了下,一挥刀,寒意沁人心肺,冻彻骨髓。
深黑的岩壁上,慢慢凝结雪白的霜花。
满地霜华浓似雪。
陵阳君头顶是无处不在的血雾,神鬼难测的刀光,脚下是蛰伏万年的老蛟,天道之力的沸河,她想使血遁之术,可身形化雾的瞬间,血雾紧紧围了过来,把她困于方寸之地。
少女执刀缓缓自雾间走来,脚下血色的雾气绽开,如步步生莲。
“我和你不一样。”佩玉举起刀,雾气中,霜白的刀光烁烁“我不会伤害她,再也不会了。”
陵阳微眯着眼,手负在身后,长袖飘扬,“你方才还想劝我回头,现在呢,杀我灭口?”
佩玉:“不,我还是劝你回头。”
陵阳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忍不住勾唇,“我该笑你天真,还是笑你愚蠢。”
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