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大衣服吗?”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几乎波澜不惊,薛挽香却听出了维护之意,一时又酸又甜。
红衣女孩儿眼睛哒溜溜的在她俩身上转了一圈,问道:“这位是?”
苏哲咳了一声,给薛挽香介绍了一下,这几位是她的同门师兄,女孩儿自然是她曾数次提起过的小师妹,君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曹幼祺。
薛挽香对着一桌人团团做了一福,不动声色的对小师妹打量了一番,又听苏哲道:“这位……这位是薛姑娘,与我结伴同行的朋友。”
只这一句,再无其它。
薛挽香怔住了,忽而心里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曾经她一口一句“我夫人”,这些时日以来她早已习以为常,今日再听她说她是她朋友,她叫她薛姑娘……
广袖下薛挽香纤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在掌心里。等君山派一行人都打了招呼,她才略低着头说了一句有些疲倦,先行回房了,请他们且叙叙旧。
师兄弟几人都盯着她的背影,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赞叹道:“这位薛姑娘,长得真好看啊。师妹你和她很熟吗?她许了人家没有?”
薛挽香还未走远,这几句话本也没有避着她。于是苏哲的声音,清清浅浅的落进她耳畔:“……她……许过人家了……”
薛挽香扶着楼梯的扶手,身形微晃。
白日里没打开地龙的笼头,温度渐次寒冷,薛挽香回到客舍关上房门,全身如卸了力一般,挨靠在门上。
脑子里乱轰轰的,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又好像抽去了主心骨,空空荡荡,无依无凭。她慢慢滑落到木石地板上,任凭思绪放空,呆了许久。
忽然后背敲门声响起,她一惊立即跳起来,打开房门时期待和惊喜都写在了脸上,让门外提着炭炉子的伙计看得发愣。
看清来人时薛挽香的心情一下子凝了下来,她的手捉着木门借力站定,问道:“何事?”
伙计诶呀回神,指着炭炉子道:“天太冷,给您送炉子来了。地龙要入夜才会开的。”
薛挽香默然片刻,再问是谁让送来的。
伙计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回道:“每间上房都有啊。掌柜的让送来的。”
薛挽香眼里的光暗了下去,退后一步让他进屋,晃眼看到窗外天色沉沉,随口一问,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已在Yin冷的地板上跪坐了两个多时辰。
伙计放好炭炉子,打个千儿退了出去,顺手给她关好房门。
淡蓝色的火苗在银白色的木炭上跳跃起舞,屋舍里又恢复了静寂。
薛挽香撑着桌沿坐下来,长时间跪在冷硬的地板上,她的腿有些麻,缓了一会,她抬手斟了一盏茶,茶是凉的,像泼出去的水,像她说过的话。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薛挽香没有点灯,屋舍里光线越来越暗,地龙悄悄的燃了起来,而苏哲,依然没有回来。
她坐在梨木桌边,忍不住去想,苏哲这时候在哪里呢?还与她师兄弟们在一起吗?还是,和她小师妹在一起?
若是和师妹在一起,她会与她做什么?她还记得她在这屋子里等她回来吗?
她想去找苏哲,她想见到她,她想她在身边,哪怕她是生气的,是不搭理自己的,只要在身边,看得到就好。
可她还有什么立场去找她呢?
她不再是她的“夫人”,她只是与她同行的朋友。
苏哲确实和曹幼祺在一起。与薛挽香隔着一层楼,还有好几间屋子。
上房没有了,君山派几个师兄弟住的是普通客房,唯有一间略宽敞,给了小师妹。苏哲自幼和她一起长大,再不见外的。昨夜一番起伏心境,也累得狠了,此时踢了靴子,躺在床榻上和曹幼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曹幼祺虽是江湖儿女,可被君山一派宠着,勉强也算半个大家闺秀,先梳洗一番,打理清楚了,才问苏哲,怎的这身打扮,那漂亮的薛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苏哲半阖着眼,将事情择要,三言两语说了,刨去她与薛挽香的纠葛,事儿还原得很简单:她落难的时候碰上薛菇凉落难,俩人结伴着跑路,她受伤了薛菇凉照顾,薛菇凉病了她帮着请大夫。
大致,如此。
曹幼祺一边拆着头上的发饰一边听,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一时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性子随父亲,多豪爽,看苏哲懒得多说,她也懒得再问。转而随口道:“你出来这大半年,爹娘可都念着你。玄武祭之后你可要赶紧回去。”说着抿唇一笑:“出门的时候娘亲和我说,你我都出来了,琵琶只怕要收起来了。对着我爹弹,那可真是对牛弹琴。”
苏哲本已打瞌睡了,听到这话又翻了个身,趴着看她坐在铜镜前摘耳坠。“说到弹琴,我在广平城遇见过一个女子,霸王卸甲弹得极好。你知道,这是个武曲,我在外头飘了这么久,还没见过有女子能把这支曲子弹得这般好的。”
“哦?”曹幼祺耳坠摘了一半,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来,挑眉道:“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