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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陆锦不紧不慢的说话声的,是玻璃碎裂以及桌椅被砸坏的声响。
虽然两人此前交集不多,如今也算不上熟识,但早年毕竟是同学,乔蔓隐隐有些担心这喝得半醉的人会出什么事,她冷声说:“你往酒吧外面走。”
“不走。”陆锦拒绝着,又一字一顿地说:“除非你来。”
“陆锦。”
“六分钟快到了,这是我的时间,你安静点。”
“陆锦,你听我说……”
“行,你说。”
乔蔓倒是想不到陆锦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她又朝挂钟看了一眼,已经临近十二点了,而那头传来的喧闹声却没有半点消停的意思。她脱去了睡袍,从衣柜里随手拿出来一套衣服,对着手机问道:“你在哪里。”
“Narcissis/m,我在酒吧东北角等你。”说这话时陆锦却一点也不含糊了。
头发披散着沾shi了后背的衣物,乔蔓满脸不悦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便往外去。
乔蔓不知道什么Narcissis/m,只能跟着导航走。
在城市里乔蔓极少会将车速开到40以上,而如今她却踩下油门将车速提到了90迈。
跨江吊桥上空无一人,也只有她这一辆车疾驰而过。车窗大开着,风呼啸着贴脸而过,把乔蔓那一头黑发吹得凌乱。
她的手机连着车载蓝牙,刚过了桥电话又响了,陆锦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我困了。”那声音有些低哑。
乔蔓听着那边男男女女的喊叫声,只觉得心烦意乱,说道:“我就到了。”
“你说你来找我做什么,就为了带我出去?”
“你是该回去了。”乔蔓说道。
陆锦又笑起来,像是将唇贴在了手机上一样,笑声清晰得将周遭的吵杂都掩了过去。“回哪去,回你那么。”
从乔蔓回国后遇到陆锦开始,陆锦的调侃就没有停过,到如今乔蔓已经快要对这些话语免疫了,她沉默着丝毫不想搭理电话那头的人。
于是陆锦自言自语般又道:“这样可不好,平白坏了乔总的名声。”
***
霓虹灯绚烂刺目,都市男女在这里苟且着度过这灯红酒绿的一夜,似在这糜醉的夜里,灵魂才能得到暂时的寄托。
乔蔓把车停靠在路边,面无表情地朝那扇被围观者堵严的门走去,她嫌恶地拨开浑是烟酒味的人墙,几近窒息地挤进了酒吧里。
一个啤酒瓶砸碎在了她的脚底,里边数十个二流子在砸店,三五个人瑟缩着躲在吧台下或是桌凳底,这啤酒瓶也不知道是谁扔的。
陆锦窝在东北角里,桌上摆满了喝见底的威士忌杯,她伸手往桌上捞,一倾身便滚落到了地上。长卷发散到胸前,鞋也只穿了一只在脚上。
乔蔓朝东北角跑了过去,将没骨似的陆锦给扯了起来。她弯腰找到了那只被踢远的鞋,冷着脸把鞋给甩到了陆锦怀里。
陆锦看见乔蔓后便笑了,她抬起手往乔蔓脸蛋轻拍了两下,呼吸间将酒气喷吐在了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说道:“乔总是不是特看不上这种地方,也特看不起我这人。”
乔蔓面无表情地把陆锦的手给拂开,仅仅是闻见这烟酒味就已经有些反胃,更别说是要在这里久待了。
“怎么不说话了。”陆锦得寸进尺地将双手环上了乔蔓的脖颈,踉踉跄跄地就要站起来。
“穿鞋。”乔蔓说道。
陆锦边往脚上套鞋,边说道:“乔总真体贴,你说我当时看上的怎么就不是你呢。”
“你再多说一句,我可就不管你了。”乔蔓忍着不适,扶着这醉酒的人站了起来。
陆锦似是听入耳了,竟乖巧得没有再多说一句。
不知是谁报了警,门外忽然闯进来几个民/警,把肇事的人给带走了。余下两个穿警服的要做笔录,陆锦被留了下来。可她却根本不配合问话,那一头卷发凌乱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隐隐看见她嘴角上扬着,答非所问地说道:“乔蔓,你看你又被我拖下水了。”还是一句令人不解的话。
“你这人实在是……”乔蔓一时语塞。
“我这人……”陆锦话一顿,接着又说:“是不是比白婧蕾有意思多了。”
乔蔓心疼起婧蕾来,曾经被捧在心尖上的人,现在是不是就被拿出来涮,说躺枪就躺枪。
陆锦不肯透露住址,乔蔓只好在城中心的酒店里给她开了一间房,在把人丢在床上后就打算走了。她是受不了这在酒吧里沾上的烟酒味的,即便从那头过来时被风吹到浑身发冷,那气味也久久不散。
陆锦脱掉了脚上那双跟高足有十厘米的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等等。”
乔蔓蹙着眉转头看她。
陆锦手里提着包,低着头不知道在包里翻找着什么,而后在乔蔓的注视之下,她拿出了一沓现金以及一张金卡,说道:“乔总陪我过夜吧,这小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