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苛求她,终是一笑,道“也好。”
见她总算笑了,刘藻也舒展了眉眼,叮嘱了一句“此事交由鸿胪寺去办便是,谢相不必事事亲为。”
她说罢,仍不放心,这两年,谢相越发细致了。她交还了大权,便在行事上极为用心,许多事情,都亲自督办。刘藻又添了一句“有我留意着,大鸿胪也不敢不尽心。”
谢漪的指尖在几案上轻点了一下,道“听你的。”
刘藻便笑了起来。
她们在这殿中坐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这时雨也停了,谢漪乘坐宫车,出了建章,改登相府的辎车。
这时已天晚,谢漪便径直归家去。她端坐在辎车上,忽而一笑,自袖中取出那枚青鱼佩,放在手心,端详许久。
刘藻觉得舒坦多了。谢相素来心胸坦率,每与她多相处一会儿,她也能跟着多坦然一些,心境也随之开阔许多。她还是为方相氏那句不能卜而忧心,为年华逝去而无力,可她却不那么悲观了。
一切都显得既无奈,又顺理成章。
光Yin漫漫,逝如流水,能抓住的,也只当下而已。
刘藻想通了,但也不算很想通。她依然觉得寿尽一事极为可怖。
早前她体弱,三不五时便是一场重疾。那时她想着自己非长寿之相,她减一减,谢相增一增,也就相差无几了。她竟不曾为寿数忧过心。
说到底,她畏惧的也不是死亡,而是独自存活在这世上。
近些年,也不知怎么,她身体长得似乎壮实了,有过几场小恙,却再未酿成过什么大病。
刘藻觉得命运弄人,却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她开始变着法儿,给谢相减轻负担。朝廷的事总得有人去做,刘藻做了这些年皇帝,培植的心腹也已不少,早不是当年无人可用、捉襟见肘的时候。
她一个一个地提拔、安插,但总体仍以谢文为主。可惜谢文岁数过小,且为人也肤浅了些,藏不住心思,否则刘藻倒想过让他接谢相的班。
她重用了旁人,自己又愈加勤勉,谢漪便清闲得多,大事仍是她管,但许多零碎的琐事则分摊了开去。
皇帝动作这样大,自是瞒不过众人,于是大臣们眼中,便像是陛下猜忌起丞相来,处处与她作对,分她的权。
这日梅花初发,恰逢休沐,刘藻在宫中行宴。因冰雪未消,天况冷冽,她便不曾邀丞相,想着让谢相在家中烤烤火。
汾Yin侯谢文乃新贵,多得皇帝倚重,宫中行宴,自少不得他。
他的坐次也极靠前,竟排到了百官之首,那一处素是丞相的位置。
宫宴摆在上林苑中。四下一树树新梅芬芳无尽,枝头的花拥拥簇簇,开得几乎压弯了枝。
刘藻不时与谢文搭话,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尽兴,旁人竟插不上话。
宗正卿见此,当真欢喜,又很不服气地瞥向李闻,想着这些人神神叨叨的,话只说一半,仿佛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结果呢?陛下喜欢与汾Yin侯一处,这还有什么不明朗的?
他看完了李闻,又老怀宽慰地望向上首,只觉这二人一处,当真珠联璧合,般配得很。
他那目光,明目张胆,李闻自是察觉了。眼下看来,陛下当真对汾Yin侯上了心,可不知怎么,他虽觉松了口气,却又不怎么高兴。他看着谢文,怎么看都觉这人鸠占鹊巢。那处坐的,与陛下谈笑风生的,当是谢相才是。
这二人怎么想的,刘藻自是不知。她与谢文说着话,面上也是悠然含笑,可心思却飘荡去了远处。
这谢文怎么与谢相一点也不像。
她与谢相不像,是因隔得远了,可谢文与谢相并不远,按理在相貌上多少得有些相像之处。可她端详了谢文许久,都寻不出半点肖似。
真是可惜,谢相生得可好看了,谢文若能得一丝相似,也会俊秀得多。奈何他不争气,难怪到了这岁数还未成亲。
到底是侄儿,总不能由他凄凄凉凉的,无妻无子。刘藻想着,便道“新梅初发,乃喜事临门之兆,不若朕为骠骑保一回媒?”
大臣们原还装得相互交谈十分忙碌的模样,闻言,皆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谢文满心茫然,不知陛下为何上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忙抬袖道“多谢陛下。”想了想,又觉女子麻烦得很,陛下上了心,当真赐婚了,倒不好推辞,便又道“臣尚无此心,欲待过些时日,再思婚姻之事。”
刘藻倒也没逼他,想着哪日与谢相商量,再做定论。
谢文见她没再说下去,也就宽了心,他端盏饮酒,酒罢一转头,便见几名老臣责备地看着他。谢文顿觉茫然,也知行错了何事,再细看,又见那几位老臣含笑与他颔首,仿佛方才所见,皆不过错觉。
谢文暗自蹙眉,朝中大臣当真怪得很,人人心思各异,各有计量,极难相与。
既是赏梅,自不能就在席上端坐。饮过一盏酒,腹中有了暖意,刘藻起身,往林中踱步。大臣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