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道:“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安稳回来,我们便都能安心了。”说完见宴黎放下了碗筷,又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活动活动便先睡一会儿吧,晚上袭营才有Jing神。”
宴黎点头应下了,出门时似乎听到了身后父亲一声轻叹。她脚下不停,直接走出了主帐,而后摸了摸手上褪色许多的红绳,迈着大步去了她几乎没怎么用过的营帐。
一觉从酉末睡到了子正,两个多时辰的休息已经让军士们养足了Jing神,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整装待发。最后在宴将军的目送下,宴黎领着麾下两千兵马,骑着裹了蹄子的深色战马匆匆踏出了军营,没多会儿功夫,便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再不见踪影。
高副将等人都跟在宴将军身旁,沉默着没有言语。他们不是来送宴黎的,他们都是来送自家子侄的——为了战功也为了历练,年轻一辈今晚几乎都跟着宴黎走了,父辈们沉默目送,便如许多年前他们的父辈同样这般怀着担忧,看着自家子弟踏上征途。
许久,营中的将领散去,踏入夜色的少年领着兵马扑向敌营。
这并不是宴黎他们第一次踏足战场,也并不是第一次趁夜袭营,可前次的战事里处处透着仓促和意外,今次众人才真正感受到了战争即将开始的压抑与躁动。
宴黎一直纵马走在前方。因为害怕暴露目标,他们一行人并没有点燃火把,只借着天际晦暗的月光摸索前行。不过宴黎与旁人又有些不同,她的眼睛在黑夜里要比旁人好用不少,哪怕月光并不明亮,也足够她看清前路,因而主动策马走到前方去引路。
高大山习惯性的跟随在她身边,拽着缰绳的手很是用力,暴露出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走了一阵,许是觉得太过安静压抑,他便压低了声音与宴黎说起了话:“少将军,还有多远到啊?这些胡人来得真不是时候,再过些天就该春耕了,他们这时候跑来捣乱,一年的收成都要耽误了。”
黑夜里,宴黎的Jing神也有些紧绷,倒不是紧张即将开启的战事,而是视线受限时习惯性的警觉。听到高大山的话,她漫不经心的答道:“还有四十里,咱们寅时之前到就行了。”
高大山点点头,继续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好在他声音一直压得低低的,否则宴黎肯定忍不了要抽他。说着说着,高大山忽然叹道:“每年都在打仗,每年都在死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少将军你说,再过二十年,咱们是不是也得像父亲他们一样,送自己儿子上战场?”
宴黎这回默了默,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会有儿子,而后才道:“不会的。等咱们把他们打怕了,打残了,这些胡人就不敢再来了。”
高大山闻言笑了起来,漆黑的夜色中都能看见他那一口白牙。他肯定的应了一声,语气里满满都是少年意气:“少将军说得是,咱们这回就把他们打残了,让他们老实些。”
两人说着话,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是有人骑着快马而来,马蹄上也和夜袭的军队一般裹了步,蹄声沉闷到有些微弱,隔得远些便不明显。
宴黎却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忙竖起手掌打断了高大山的话,她侧耳倾听后确定过来的只有一骑,紧张的神经这才舒缓些许。而后她一面下令队伍暂停,一面等着那骑人马靠近,右手还是警惕的握紧了腰间的长剑,随时保持着暴起反击的准备状态。
不多时,果然便见一骑人马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来人穿着边军斥候的军服,对于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也并不惊讶。他纵马匆匆而来,给宴黎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少将军,敌军趁夜派军出营,欲夜袭我军。五千兵马已经离营,如今正在二十里外。”
宴黎听到这消息忍不住沉默,脑海里只剩下三个字——真巧啊!
第0章伏击
早在决定今晚夜袭之前,边军的探子就已经将胡兵的消息探查清楚了。他们是今日才到的, 长途奔波之后匆匆安营扎寨, 士兵的疲乏可想而知。也是因此, 宴将军等人才决定以逸待劳, 今晚趁着对方还未休整好直接派人去袭营。
只是谁都没想到, 这些胡人这般心急,几乎连休整都没有就直接派兵了!
宴黎已经与胡人正面打过一回交道了, 深知这些以rou为食的胡人大多生得身强体壮,五千的兵力是他们这两千人根本拿不下的。她当机立断, 对那斥候说道:“速回军营报信, 请宴将军派兵前来支援。这里地势开阔,我等现在便折返五里, 在后方那处山谷设伏。”
斥候听完答应一声,骑着马又跑了,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沉沉夜色中。
宴黎的吩咐不仅是斥候听见了, 跟在她身旁的高大山等人也听见了,他们倒还机敏, 一听宴黎的命令当即传令下去。五千人的队伍, 前军变后军,由着宴黎压阵匆匆折返。
对于骑兵来说, 二十里的距离并不遥远,平日里若是纵马驰骋不需一刻便能赶到。即便夜间视线受阻,夜袭行路小心,这个时间也顶多再被翻上一两倍, 留给宴黎他们设伏准备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但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