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间亦是透着几分轻松愉悦,仿佛意气风发。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晏家早投了废太子呢!
宴擎很快就看不下去了,随手一马鞭抽在了宴黎肩头,轻声斥道:“收敛些。大夫都还没见着,也不知你傻乐些什么?要真忍不住高兴,还不如去马车上躲躲,也免得让人看见徒惹是非。”
宴黎被训的抿了下唇。冬日穿得厚实,宴擎也没真用力抽,马鞭落在她肩上也就是轻轻拍打了一下。不过宴擎的训话倒是没错,宴黎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高兴,于是索性真就跳下了马背,然后站在原地思忖犹豫了一秒,果断爬上了温梓然所在的马车。
宴擎见状摇摇头,只吩咐人将宴黎的马牵了,也没再管。
马车里,温梓然却是没注意到外间动静,乍见宴黎跳上了马车还有些惊诧:“阿兄怎么上车来了?”问完之后很顺手的就把拢在袖中的手炉递了过去:“外间风大,可是冻着了。”
马车里其实很暖和,烧着小小的炭盆,将这不大的空间熏得暖烘烘的。宴黎上车时就感觉暖意扑面而来,见着温梓然动作自然就把手炉推了回去:“不用,你拿着。”然后趁着对方没收回手,顺便摸了摸温姑娘暖呼呼的小手:“你看,我一点都不冷的。”
温梓然抿了下唇,忍着笑意将手抽了回来:“那就好。”
宴黎也不在意,眉眼含笑的解下了身上厚实的披风放在一旁,然后径自坐到了温梓然身边。两人挨坐在一起,隔着厚厚的衣衫似乎也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亲密。
过了一会儿,宴黎悄咪咪伸出了手,握住了温梓然放在膝上的柔荑,慢慢的与她十指相扣。之前匆忙,她还没来得及与温梓然说过治眼睛的事,此刻终于有了时间说道:“梓然,今日太子殿下来过阿爹的营帐,说是他识得名医,擅治眼疾,咱们回京之后或许可以试试。”
说着话,宴黎也扭头看向了温梓然,正对上她双眸。
温梓然生得貌美,其实也有一双很漂亮的眸子,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弯,总是引得宴黎忍不住侧目,心情也不自觉跟着轻松明朗起来。只可惜因为看不见的缘故,那双眸子便仿佛蒙尘一般黑漆漆的,不仅少了几分风采,寻常人看久了那空洞的双眸甚至会心生惧意。
宴黎心里偶尔会有些遗憾,她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摸摸温梓然的眼睛,可想起之前两人谈论这个话题时对方的冷淡,最终还是没等触碰到就收回了手。
果不其然,温梓然的态度并不热络,也没有宴黎的兴高采烈。她垂下了眸子,因为听出了宴黎语气中的欣喜,与之交握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问道:“如果治不好,阿兄会不会很失望?”
宴黎眨了眨眼睛,忽而倾身上前,轻轻的一吻落在了温梓然的眼睛上,她郑重道:“怎么会?我认识你时你便看不见,我心慕你时你也看不见,我向你求亲时你依然看不见。既然从始至终都如此,我又如何还会因为你看不见而感到失望?不过一试而已。”
温梓然垂下的眼眸略微一颤,并不怀疑宴黎对她说的任何话。她将脸靠在了宴黎的肩头,信赖而亲昵,轻声应道:“这样啊,那就试试吧。”
既是废太子为了施恩晏家请来的大夫,该是有两把刷子的,或许真能替她治好眼疾?前后两世,温梓然也是希望亲眼看看宴黎的,看她与自己想象中的阿兄是不是一样。
第0章何等模样
表面上再如何的风平浪静,冬狩猎场毕竟是经历过了一场兵变逼宫的大事, 宴黎想也知道回京之后废太子为了稳固地位会有多忙。可这人笼络起人来倒是有心, 第二日便派了身边的亲信带着两个背医箱的老大夫亲自登门了, 态度也是相当的和善。
宴黎心下感慨, 不免有了两分偏向, 宴擎冷眼瞧着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老大夫很快就被宴黎引着到了温梓然面前,因为之前已经提过此事, 她说起来也是坦然:“梓然,太子派了名医过来替你治疗眼疾, 你让大夫看看如何?”
温梓然的眼睛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之所以对此事态度冷淡,不过是因为失望过太多次, 不再寄予厚望罢了。她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冲着宴黎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说道:“有劳大夫了。”
两个老大夫见状都道:“姑娘不必多礼, 我等自会尽心。”
温梓然说这话一来是客气,二来也是想听听这俩大夫的声音——她前世在京城待的时间不算短, 宴黎也曾替她延请名医, 甚至后来嫁进冯家冯家人也替她请过几个擅治眼疾的大夫,可惜全部铩羽而归。如今她不抱什么希望了, 如果确定这俩大夫她前世就见过,就更不用抱希望。
此刻听了两个大夫的声音,温梓然便忍不住在心里幽幽一叹。
她记性向来不错,这两个大夫的声音她听得耳熟, 想必前世已经见过了。前世治不好的眼疾今生再由这两人看,约莫也不会有别的结果,便不必再抱希望。
如此既已断定治不好了,温梓然的态度反是越发坦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