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刺激老皇帝了,可又担心自己活不过今天。于是一边替老皇帝顺气安抚,一边还是开了口,他道:“父皇息怒,您可要保重身子。如今大皇兄兵变逼宫,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大臣们还都等着您现身拿主意呢,您可不能倒下啊!”
这些话燕王说得还算委婉,至少比不得前一句石破天惊,反正老皇帝也不瞎,想必也是知道如今局势的。谁知也不知这其中又有哪一句刺激到他了,燕王便眼睁睁看着老皇帝再次瞪直了眼睛,这次还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昏了过去,吓得众人还以为他驾崩了。
一惊一乍之后,又是一叠声请太医的声音,众人心中莫名有些疲惫。
好在太医很快就来了,只说了老皇帝是病体未愈又急火攻心,这才昏了过去。众人也不知这话能信几分,可除了相信他们别无他法。
就在几个重臣面面相觑的当口,废太子终于施施然走了出来,他走上前去先替昏迷的父亲掖了掖被角,而后转过头来对着众人叹道:“孤说过,父皇病重需得静养,你们何必如此折腾他?!”
说着话,废太子睨了燕王一眼,目光冷冰冰的似乎带着谴责。
燕王被他看得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自以为聪明,而太子平庸驽钝,这才敢于挑衅储君威严。以往的太子确实没什么威慑,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人三十余年的储君不是白做的,或许不止是他和楚王,就连他们的父皇都将他看轻了!
不管燕王此刻心中是如何的天人交战,捏着老皇帝被角的手又是如何像抓着救命稻草,在场的其他几个重臣经过之前那一出,现在也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废太子没有理会燕王,而是冲着众人说道:“父皇病重需得静养,诸位也已见过父皇了,知晓孤并未丧心病狂得弑父杀君。那么现在可以先出去了吗,孤还有些事,想与诸位一叙。”
在场的几人身份地位都不简单,几位尚书掌管六部位高权重且不提,宴擎手中掌握着北疆兵权,杨太傅则是当世大儒,在天下学子中声望无双……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可以轻易杀的,既然不能杀,那么也就只能想方设法收归己用,废太子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几人对于如今的局势心知肚明,对视一眼后倒也没有拒绝,纷纷跟着废太子离开了。
燕王见状心下不安,回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老皇帝后,便想跟着这些重臣离去。只不过这回废太子可不会由着他了,他刚站起身面前便挡了两个禁卫军,腰间佩刀微微出鞘。
如今这局势,燕王早已经不是重点了,所以众人走得也算是毫不留恋。除了站过燕王党的礼部、刑部两位尚书稍慢一步之外,其余人跟着废太子很快便离开了这处营帐。
他们跟着废太子没走多久,便来到了皇帐中隔出的“书房”。后者二话不说,便递给了众人一叠书信纸张,示意众人先看了再说。
众人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发展,不过对视一眼后还是又杨太傅接过来翻看了起来——说不好奇是假的,莫非废太子觉得这一叠东西就足够收服他们这些人?
那么这些会是什么?是废太子能够收买许诺他们的好处?当然不是!
事实上这是一叠罪证,一叠楚王通过母族里通外国的罪证,充分得足洗清当初泼在废太子身上的污水,也足以证明废太子的理由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杨太傅看完之后手颤了颤,气得花白的胡须都跟着颤抖,他怒道:“杀得好!楚王卖国死有余辜!”骂完楚王之后又望着废太子痛心疾首道:“殿下手中既有如此证据,缘何还要走到这一步啊?终使夺得帝位,也是千古骂名!”
说来杨太傅并不是废太子的老师,他的老师早在废黜太子时就被牵连得丢官罢职了。可杨太傅却是个公正不阿的人,桃李满天下也堪为天下师,所以废太子对他颇有几分敬重。
听了杨太傅的话,废太子苦笑一声,竟道:“君要臣死,父要子亡,太傅以为如何?”
杨太傅怔了一下,他脾气刚直却不代表他不知险恶,否则也不可能在朝中做到一品太傅的职位。一听这话他就明白了,楚王和燕王固然是出手将废太子拉下储位的人,可这背后并非没有老皇帝的放任甚至是推波助澜……老皇帝这是为了收拢权利,有意为之啊!
宴擎听到这里终于有了两分恍然——难怪都传太子平庸,而废太子行事实则果决凌厉,原来是这位心思通透早已看穿了皇帝的忌惮和狠心,内敛锋芒罢了。
不过无论如何,君臣父子的纲常深入人心,众人哪怕明白废太子苦衷,可却并不觉得这是他起兵逼宫的理由,更不是他谋害父亲的理由。
杨太傅沉默了一下,问道:“陛下那般,可是殿下为之?”
他问得直白,一如他耿直的脾性,听得其余人忍不住皱眉——想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承认啊,废太子给他们看那些证据说那些话,明显就是为了洗白自己。现在再承认了自己谋害君父,那之前他说那些做那些还有什么用?
废太子闻言果然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