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家不是有厨师吗?风哥拜拜——”
“……”
挂得太快了吧,这么好看的媳妇也怕见公婆。
***
虽然没人真的陪他过年,晏羽在除夕这天出门的计划倒也不是假的,他打算去夕岚湾看看他爸。
上次因为遇到易乘风相亲陷入绝望去了一次,他发现再次面对父亲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了,毕竟他现在说什么父亲都不会反对。
两个世界各自寂寞的父子倆,又有什么无法放下的隔阂呢?
莲城外来人口居多,到了新年反而各种冷清和畅通,晏羽自己开车不到一小时便到达墓园。
除夕来扫墓的人实在很少,接待区就只有他一位访客,手续很快办完。晏羽在门口的花店选了一束香水百合,常年挂一副节哀顺变表情的工作人员笑容内敛,像上次一样默默将他送上山。
从无障碍坡道转入平直甬路,晏羽远远便看见父亲的墓前垂立着一个单薄身影,阵阵松涛无声滚过,他头顶的银发随风扬起。
大概这个新年,漫山的安息者中,晏啸是最不孤单的那个。
康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镜片后的一双眼睛闪出欣喜的光芒,随即又像被山风吹散了温度一点点重新冷却下来,身体转了个角度,克制而期待地看过来。
他已年届花甲,尽管身姿仍旧纤长挺拔,但依然被无情的岁月蚀刻了容颜,霜染了鬓发,同上一次站在这里的盛年男子相比更添了许多沧桑与衰弱。
汉白玉的墓基上放着一束火红的卡罗拉玫瑰,是这冬日墓园里唯一明媚的颜色,风中簌簌颤抖的花瓣有如血管中跃动不息的脉搏,也像心头上颠扑不灭的火焰。
花束旁边的皇家道尔顿金边细瓷盘里盛着一枚巧克力熔岩蛋糕,银质餐匙被一颗香草冰淇淋球压在旁边。
这是晏啸生前很喜欢点的一道餐后甜点,晏羽记得他小的时候不太喜欢蛋糕的甜腻,父亲便用小勺舀出巧克力汁淋到冰淇淋上给他吃,冰淇淋带着一点海盐的味道,多年之后那些柔滑甜腻都随着时光渐渐淡去,唯有那点咸涩沉淀在了记忆里。
晏羽俯身将自己的那束百合放到了下面的台阶上,刻意与红玫瑰保持了一段距离。
“小羽。”
“康总。”
两人时隔十二年,再次一同出现在晏啸的墓前,前尘往事仍然压在心头,沉重到让人连撼动一下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爱恨情仇可以定义,而是关乎生死,关乎存亡。
工作人员退到一边,跟康靖的司机各自远远地守在甬路两侧。
晏羽放好百合,转动轮椅退出一段距离,在他心里,父亲的位置大抵如此,最最亲近的人不是他,而是康靖。
对待他们之前的感情,这世上也许再没有比晏羽更加矛盾的了,极端的厌恶之后,是十几年虫蚀蚁蛀般的理解和宽恕。
有谁比他更加了解那种无望守候的滋味吗?
易乘风终于被他等到了,盼来了,而父亲却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康靖等待的是个不归人,守候的是一份绝望,百年孤独,至死方休。
他无法慷慨释怀,却也恨得风雨飘摇。
一声康总,称呼得实在疏离又讽刺,康靖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继而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两人同在莲城最核心的资本和实业圈子里活动,这一面也并不是五年来的唯一,只是他俩秉性上都很低调,偶尔不得不遇到,晏羽作为晚辈还是会称呼他一声“康总”。
而康靖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会像对待一个孩子那样唤他“小羽”。
“千呈的发布会很Jing彩,那个外骨骼项目也很令人赞叹,小羽,你爸爸会以你为傲的。”
康靖上前,将百合重新放回墓碑旁边,“我知道千呈迄今为止还在支持你的这个项目,甚至不惜将上市的计划延后。虽然三年前你拒绝了日安基金的融资,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愿意随时合作。”
“这是个很烧钱的项目,以我对魏总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坚持太久,很可能一两年内找到那个概念和效益的平衡点就收手,然后到纳斯达克或港交所上市,继续卖他的扫地机器人和智能电饭煲。之后,无论是华尔街还是中环金融中心的投资人,都未必像日安基金这样信任和看好你的项目。”
“你是信任和看好我的项目,还是觉得有笔钱本来应该姓晏,拿在自己手里不安心想送回来给我烧掉?”
晏羽倏然转眸看向康靖,戏谑的表情和庄美婵有几分神似,虽然他十分清楚康靖的每一句分析都很在理,偏偏就像个叛逆期的小孩一样非要跟大人作对不可。
“他留给你的你就拿着,随便捐给什么孤残儿童或者带到坟墓里都是你的自由,我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买得到一双会走路的腿么?”
“你的项目一直做下去就买得到。”康靖毅然迎着青年鞭笞的目光,语气既耐心又执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