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茂盛的观赏植物和小果树,更多的是玫瑰花,这是外祖父送给安娜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安娜最喜欢玫瑰,格洛丽亚也喜欢这里,这里有一个舒适的藤沙发,旁边是一个小几,上面有一个埃及花瓶,里面插着非常多的又大又美丽的羽毛,旁边放着一本艾美丽·狄金森的诗集,格洛丽亚喜欢躺在这里读诗。这里安静清香,格洛丽亚慢慢的睡着了,脑袋里还回旋着看到的最后一句:“如果你在秋天到来,我将轻抚夏日而过,半带微笑,半带弃绝……”恍恍惚惚她感觉有人轻拂她的脸庞,好像带着母亲气味的手掌,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她想睁开眼睛,可是不能,全身像陷在沼泽里一样无法动弹,眼前白色的模糊身影渐渐消散,格洛丽亚哭着睁开眼睛,内心的巨大悲伤让她无法承受,坐起身,眼前是一双沾满泥巴的靴子,急忙抬起头,布lun达正看着她,大大的黑色瞳孔透着神秘的不祥,肤色黑黑的,额头宽阔,嘴唇丰满,修长的手指提着一个脏兮兮的皮制水壶,看到格洛丽亚沾满泪水的脸庞,黑色眼睛里显出疑问,格洛丽亚很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低下头也忘记了擦脸,正暗自气恼,眼前突然多了一只娇艳欲滴的玫瑰,她下意识的接过来,却脱口而出:“我不喜欢玫瑰花。”布lun达毫不在意:“我也不喜欢。”格洛丽亚却笑了,小心翼翼地捏着花jing,把一片一片花瓣扯下来,一边说:“我母亲说这种花有刺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玫瑰是一种有尊严的花,高贵美丽,可是我仍然能这样伤害她,亲手把她的美丽毁了。”布lun达看着格洛丽亚苍白近乎透明的手指映衬着鲜红欲滴的玫瑰花瓣显得格外刺眼,在花jing上的刺下显得更加脆弱,她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嘴上却说:“玫瑰的美丽不是罪也不是邪恶,人们赋予它的含义也是主观的,而你的自卑和嫉妒才是罪恶。”格洛丽亚看着她没有透露表情的黑眼睛,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无血色的脸颊竟也透出点红色,羞愧的甩开布lun达的手跑出了暖房,玫瑰锋利的刺复仇一样到底划破了格洛丽亚的手指,布lun达看着手指上和玫瑰一样鲜红的血心里有一丝内疚。
第3章 第 3 章
格洛丽亚再没去玫瑰园,也很少出房间,只待在房间里,大多数的时候都在胡思乱想,想着母亲,想着父亲,威尔斯很忙,忙到一次也没有来看她,刚到这里的几个月,父亲还会给她写信,信里都是他在长老会和对手伍德尔的竞争,父亲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学术院长,伍德尔是和他校长候选人的竞争对手。威尔斯年轻的时候风度翩翩,那时还是教师,经常穿着立领的西服背心,高高的衬衣领子浆洗的硬硬的塞在燕尾礼服里面,下身穿着半截裤,手里拿着黑色漆木文明杖,昂首阔步,英俊潇洒,讲课风趣幽默,还会模仿古希腊哲学家们的语调与同学们辩论,每当母亲和格洛丽亚说起父亲年轻的时候,她灰色暗淡的眼睛总会闪着亮光,可是母亲说过,男人是会变的,当男人拥有了权利,上帝就会收回他的睿智,而作为男人附属品的女人所能做的就是向上帝祈祷,祈祷上帝至少不要收回他的善良。安娜是个循规蹈矩的旧式英格兰贵族家庭中长大的普通女人,萨克森子爵的独生女,受过良好教育,出入的场所无非是裁缝店和歌剧院,社交并不多,懂得自己的位置和本分,一生都爱着威尔斯,不管是年轻时幽默风趣的威尔斯还是现在肥胖贪婪的威尔斯,自从威尔斯对于校长宝座的野心萌牙,他就开始羡慕伍德尔有一个优秀的儿子,他把这视为一种财富,一种可以继承自己不管是学术还是政治的财富,慢慢的这种羡慕变为嫉妒,嫉妒又转化为对自己妻子的怨恨,威尔斯把他的渊博学识和才智用在了讥讽安娜上,他总是Yin阳怪气地提起女人的原罪和种种不称职,甚至引用亚里士多德的格言来伤害安娜,上帝用来治愈女人愚蠢的良药就是怀孕,可怜的安娜不知所措,只能天天祈祷。最后,安娜终于怀孕了,威尔斯很满意,不再冷冰冰的,显出关心。安娜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脸颊凹陷,最后只能待在床上,最后在冬天一个寒冷的早上产下一个死胎,安娜也死了。父亲和一群格洛丽亚不认识的人围在安娜的尸体旁抽泣,父亲表面很痛苦,可格洛丽亚知道父亲把这视为一桩丑闻并担心这是否会成为他政治生涯上的污点。男人真的会变,母亲说的没错。
来到这座城堡之后,格洛丽亚也像安娜一样学会了把祈祷作为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很大一部分。2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天,天气晴朗,空气中终于弥漫着春天的气息,格洛丽亚身体舒适,像往常一样她要去镇上的小教堂做礼拜,这座建于十八世纪的巴洛克式建筑,却并不富丽堂皇,相反古朴典雅,满墙粗糙却华丽的圣母圣子壁画,耶稣受难十字像立在正前方,左右两侧有多个不规则的小祈祷室,前面则摆满了一排排条凳。这天算是格洛丽亚最舒服欢快的一天,坐在教堂的条凳上,听着年老牧师平静缓慢的布道辞,跪在圣阶粗糙的毛毯上,她感到心中前所未有的平和。
从小教堂回到城堡的那段路格洛丽亚走的很慢,当她走到田野中央时也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绸裙,外面蒙了一层蝉翼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