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喊她的名字,然后刻意停顿一下,李小倩下意识地扭过头来,看着程欢。
程欢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究竟是他一个人习惯了,还是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
李小倩着急解释说:“不……不是我……是他们……也不全是……”
“告诉我,究竟是谁,欺负他,还有你。”
李小倩忽然低下头,噙着眼泪不肯说话。
程欢说:“进班里的时候我在门口遇到一个男生,好像是叫江……江什么?”
“江鑫。”李小倩低声接话。
“对,江鑫。”程停顿一下说,“你愿意跟我说说他吗?”
“我……”李小倩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再也不愿意说话。
程欢抬起手来,摸摸她的头说:“不要担心,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爸爸妈妈都在你的身边,还有我……没有人能欺负你。”
李小倩听着,忍不住啜泣了一下,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眼睛,说:“没有人欺负我,真的没有,哥哥,你不要再问了。”
病房的门忽然打开,赵桂兰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闺女,赶紧放下东西,跑过来把李小倩搂在怀里,李小倩一看到妈妈,啜泣得更加伤心。
赵桂兰红着眼睛,看着程欢说:“程队,该说的小倩也都说了,你们就不要再问了。”
程欢点点头,和李承天一起默默退出病房。
站在门口,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抱头痛哭母女俩,关上门说:“杨青如果还活着,我想他一定能够明白生命的重要性,可惜……”他停顿一下,问李承天:“这事你怎么看?”
李承天考虑一下说:“很明显的校园暴力,杨青的死可能也跟这个有关系,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是什么?”
李承天说:“一般来说,这类型事件应该多发生于校园周边,或者人少僻静的地方,很少直接在班里的,还是热闹的下课时间。除非……”
程欢说:“除非什么?”
“除非这已经发展成为一场有组织,有规则,甚至是有逻辑的恶意。”
“怎么讲?”
李承天说:“有人群聚居,自然会有权力等级的确认和出现。说到底,校园|暴|力的本质就是未成年人对于成年人社会层级秩序的盲目崇拜和模仿,一直以来,都是以最简单、最直观的丛林法则为指导,然后在学校这个封闭的环境内建立一个小型社会等级体系。通常,暴|力的严重程度也就直接反映了这个法则的完整程度。可以这么说,当这个群体内部等级越完善,暴|力程度就会越严重。例如像现在这样,特定时间,全民参与,或许还有特定方式,特殊分工,特选对象。我觉得,正是因为杨青自杀,李小倩才开始取代这个位置。”
程欢说:“再说具体一些。”&&
“一般来讲,在这个体系中,等级不同,所处的位置和所要扮演的角色自然不同,他们需要通过暴力、排斥、戏弄群体中的特定对象来巩固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位置原来有人,除非有了新的规则,要不然是不会随意更换对象的。从我们刚才询问李小倩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才在这个位置不久,对杨青的遭遇既充满同情,也对自己的即将面临的事情充满了畏惧,所以不敢反抗。”
程欢说:“为什么不敢反抗,如果杨青真得只是为了校园暴力而自杀的话,那未免也太不值了。”
李承天叹口气说:“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群体力量是什么概念?何况还是面对一伙自我意识尚未觉醒,情绪化而热衷抱团、后果和责任意识都欠缺的青少年,有胆量挑战他们的价值取向和默认法则,就好比端着红裤衩站在斗牛场跳大象舞,你越是喊得欢,就越要被人立起来当活靶子,他们也就看得越兴奋。”
程欢嫌弃地看了李承天一眼,说:“那现在怎么查?家长、孩子不愿意说,学校、老师不愿意配合。”
李承天说:“我知道,宋局还让压着。”
程欢默不作声。
李承天伸了个懒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是不是该去杨青家看看?”
程欢说:“嗯,地址我刚刚回去问林乐拿到了,走吧,别耽误时间。”
李承天无奈地叨叨程欢,说:“你啊你!不怪老宋说你。”
滨西吴城区的旧街,有五块钱一碗的臭豆腐,三块钱夹着里脊的rou饼,沿街两边,除了一些分不清颜色的小吃,还有三十块钱三个小时的钟点房和门口入夜之后就会闪着彩灯的洗头屋。
程欢和李承天对着门牌,走向了巷子的深处,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上了楼,对着门牌号,敲了敲门。
里侧的门被打开,露出女人的一只眼睛,女人眼神里带着谨慎的光,问道:“你们是谁?”
程欢说:“我们是市重案组的。”
女人一听,满脸惊慌。
李承天赶紧解释道:“我们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