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易放过她?我就一直慢慢养着她,像老鹰一样熬着自己的小鹰,等到长大成人再一口吃掉,这种爽快的感觉,我至今都忘不了。”
李承天说:“如果真的这么爽,你为什么不把她的尸体留在屋子里,而要扔在滨河里?”
顾宁双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我高兴扔在哪里就扔在哪里?”
“你在担心什么?”李承天把手里的另一份档案,扔在顾宁的面前,他看着档案,喘息声在空气里越来越重。
李承天说:“你的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而死,而你的父亲,在十三年前死于家里的一场大火。”
喘息渐渐带上哭腔,顾宁蹭掉眼角的一滴泪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他把脸埋在掌心里,笑地撕心裂肺,笑到最后,居然连气都喘不上,眼睛被呛地流出泪水,他用手里的纸巾擦了下眼角,可是没想到,泪水却越擦越多,他终于抑制不住,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大声哭出来。
李承天把纸巾盒放到顾宁面前,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走出了审讯室。
程欢向门口值班的兄弟招了下手,然后跟着李承天一直走到楼道的窗口处。
隔了良久,李承天才开口问:“有烟吗?借我一支。”
程欢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李承天,自己也拿出一支含在嘴里,点了火。他正要把打火机递过去,李承天忽然凑过来,把烟头搭在程欢的烟上,嘟嘟囔囔地说:“借个火。”他吸两口,吐出一口烟,继续望着窗外。
一支烟下去,俩人谁都没有说话,程欢掐了烟头正要走,突然听见李承天特别沮丧地说:“你看我这个鬼德性,就不能安慰两句?”
程欢想了想,说:“生生死死都是算计好的事情,有什么好难过的?”
李承天闷闷地说:“你总说生死由命,一个人生来已经命定了大半。可真是这么简单的话,在生命中每一个岔口遇到什么人?什么样的时间产生什么样的感情?这些都有什么意义?人生何必要有这么多废话,安静的从生走到死就好了。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枝枝蔓蔓,还是这些枝枝蔓蔓对于你来说,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算,那顾宁为什么要杀人?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凶残到杀人?”
程欢看着李承天,没有回答。
李承天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撵了两下,低着头默默地说:“查了这么多年的案子,我从来不会在任何人前面加上‘变|态’的前缀,因为我从来不认为这是杀人的原因,就像我不认为这世上有任何人可以一直孤独的生活。人生会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是真的绝望透顶了,可也总有一个时机,一定还能再活过来。”他说完,一个人默默地走出楼道。
“李承天……”
李承天停下脚步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尸体扔进河里吗?因为……他是想浇灭十三年前的那把大火。”
程欢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说:“如果是活人,枝枝蔓蔓能掉就能长,怕就怕你误会了,如果他原本就是一个死人,这个结果与其绝望,倒不如说是解脱,置之死地方能后生。”说完,他朝着楼道另一边走了。
李承天转身,对着程欢的背影大喊:“你他娘的自己去审吧,劳资不干了!”喊完,他顿时觉得浑身舒坦,冲着窗子外面的阳光,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看来得抓紧时间补个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完结散花,十分感谢大家追文,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卷 执法者
&&&&&&&&&&&&&&&&&&&&&&&&第24章 Yin冥
夜深露重,黄泉路依约而开,路边洒满了黄色的小花。
两个身穿官袍的小孩,压着一个少年缓步走在黄色花朵的中间。小孩手持金叉,面色泛红,时不时催促一下少年,催他“快走!”
少年闭着眼睛,手脚都带着镣铐,满地黄色小花看在他的眼里,却是熊熊的烈火,火光染红了整条路,一把又一把的烧在脚底,早已痛的没了知觉。
少年又走几步,烈火忽然散去,他脚下忽而转成一条冰铸的小路,皮肤粘在冰上,每走一步,挨住皮rou的时候,都会硬生生被扯下一块rou,没一会,血就落了满地。
“快走!”小孩再次催促,少年染满鲜血的双脚,只能继续踩在冰面上,继续往前走。直到血洒满了整条路,路边的小黄花也开得越发灿烂,少年弯下腰,随手采了一朵,两股血泪立即顺着眼睛流了下来。
耳边的嘲笑声越来越大,眼睛里的血顺着脸庞滴在了光着的脚面上。他把花紧紧地攥在手里,直到用指甲碾成了碎片。松开手的时候,就连指甲也沾满了鲜血,少年扭头看了一眼鬼差,抬起手来,血如同水柱一般喷了鬼差满脸,两个小鬼立即倒在地上咿咿呀呀的乱叫。
少年睁开眼睛,眼珠上已经罩了一层淡淡的血色。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黄泉路,起身向忘川河里跳下,小鬼惊慌失措的在桥上转圈大喊,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