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夕,不要让我为你所做的都付诸东流。只要你好好的,我便什么都好了。”
听罢宁紫玉这些话,叶邵夕除了脸色苍白,连连摇头之外,一时之间,竟是什么都说不出。
二人告别还未完毕,却听峡谷中的纳兰迟诺早就按捺不住性子,大声喊道:“宁紫玉!!胆小鼠辈,如何?不敢与本王一同赴死了?你若不来,我立马就将江棠杀了!!”
纳兰迟诺说罢,手下一重,那长剑抵在江棠的脖颈上,忽然就闪现出一道血痕。
这江棠,在叶邵夕心目中如何地位,宁紫玉自然知道。
果不其然,在听到江棠这二字时,叶邵夕的身子在宁紫玉怀中轻轻一颤,之后却又收紧臂膀,紧紧拥抱身边之人。
对叶邵夕的情绪,宁紫玉向来虚怀若谷,洞察分毫。因此,叶邵夕那轻轻一颤,是为何意,宁紫玉怎能不知。
“邵夕,再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宁紫玉拉开叶邵夕,亲了亲他的额头,亲罢,转身便要离开。
“不!”叶邵夕忽然又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再也不肯松手。
他乞求一般地道:“宁紫玉,我们走吧。不要再管江山,也不要再理那纷争,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情愿淹没其中,再也不去管世间如何。”
宁紫玉回过头来,不说话,只深深望了叶邵夕许久,在这期间,他想起自己的三月之期,想起了自己的后颈被镇国紫玉所刺伤的地方,他忽然对这世间充满无限留恋,只因为眼前此人。然而世事无可逆转,上天给了他为数不多的时间,所以就连这最后一点时间,哪怕一秒,他也想为眼前人多做一件事,哪怕只是一件。
随即,他无限宠和温柔的:“邵夕,你不想江棠活下去么了么?”
叶邵夕稍一犹豫,却还是摇摇头,抓紧了他的衣袖:“可我不要你去送死。”
宁紫玉笑了,万物失色,他的鲜血,已将他的衣襟浸透。
他如何不知,他的三月之期,今日,已是最后一日。
“我杀了你那么多兄弟,今日,总该补偿广个给你,也要你记住我。”
“邵夕,这辈子我欠你的,我还清了,而这辈予你欠我的,下辈子,来还我。”
宁紫玉字字郑重,感人肺腑,叶邵夕听了这些话,只觉得天地忽然塌陷了一般。他如何不知,眼前人的这一句话,已是与自己约定来世了,然而不论是今生还是来世,他却不想离了那人,这么随波逐流,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地活下去。
因为他的今世来生,只想和那个人,一起度过。
上天不能对待他们这般残忍。
叶邵夕想罢,已连话都说不出,他只能死死攥住眼前的人的衣袖,指甲嵌进自己的掌中,只为了防止他离开。
宁紫玉却笑着将他的手指一根二根地扳开,而后,不等宁紫玉命令,身后立即有无数士兵上前,将叶邵夕强行拖拽回洞中。
叶邵夕挣扎着大喊:“宁紫玉!!你又骗我!!你说过,这一次我生产之际,一定会陪在我的身边,为什么真到了这一刻,你却又一次对我食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可谁知面对叶邵夕的质问,宁紫玉却只平静而缓慢地勾起屋角,答非所问地轻轻笑道:“邵夕,你可知五年前,你跳崖轻生之际,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你说这一回,终于可以彻底地忘了我......”
“邵夕,我不要你忘记我,如果一死,可以换得你一生铭记,我乐意之至。”
“别忘了我。”宁紫玉再一次叮嘱道。
他说罢这些,才转身离开,徒留给叶邵夕一个毅然决然的背影。
“不!────”
“宁紫玉回来!回来!”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不论叶邵夕在身后怎样声嘶力竭地呼喊,宁紫玉始终没有转回过一回身,停下过一次脚步,千山飞鸟在他身后盘旋流连,悲鸣不断,和着哗晔的雨声,竟是异常仓惶凄楚。
一笑千秋事,万物浮世沉。
世事横流,说来,世间之人,多情,绝情,势利,凡此种种。然而也许,在这红尘之中,总有这样一种人,与宁紫玉一般,任它头顶天空如何翻云覆雨,任它世间人生如何沧海桑田,任它千古功业如何沦为眼前前黄土,如此之人,只要认定了一件事,一个人,不论做什么,都会在所不惜!
想必,此般之人,他骄纵,张扬,自私,他生来,就好像是应该这样趾高气昂地站在高处,轰轰烈烈地笑话世人的。
只是世间物欲横流,有太多的人,不懂他罢了。
不久,宁紫玉站定在纳兰迟诺面前,喝令纳兰迟诺放掉江棠。
纳兰迟诺见状一笑,猛地将自己身前的江棠推倒在地,道:“也好,既然有皇上陪着共赴黄泉,还要他一个小小的侍卫作甚?皇上不知,我纳兰迟诺即便是死,也决计不会要皇上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