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个家本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对。
盛长青深深看着他,黑沉沉的双眼里似有什么盛初时看不懂的情绪在跃动,盛初时低下头,适时地表现出紧张和胆怯,不敢再出声,过了片刻,他听到盛长青的声音似乎放缓了一些,提醒自己:“没事不要到处乱跑,你刚回来家里还是处处小心一点,有空多陪陪爸吧。”
盛初时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大哥。”
盛长青这是突然被人下降头了?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见过盛长青这么有耐性管别人的闲事,对着自己唯数不多的几次话多的时候也都是在公事上怼自己,现在竟然会对一个刚刚回家的私生子弟弟和颜悦色?
盛初时当然不觉得盛长青会像卫雪柔一样想要拿捏他,且不说盛长青没有这个必要,盛初时觉得盛长青这样的人可能根本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或许他只是不想被其他人怀疑是杀人凶手故意转了性呢,想不明白盛初时便也懒得再多想,只是暗暗在心里提醒自己再多小心一些,以后别再冲动之下没事找事了,之后他再次与盛长青道谢,上楼回了房间去。
一直到吃晚饭的点盛初时才再次下楼来,盛少安在客厅里撒泼打滚鬼哭狼嚎,卫雪柔又气又心疼不停地哄儿子,这小崽子其实就是被挠了两下连皮外伤都没什么,倒是吓得有够呛。
邱闵坐在一旁附和着说些“怎么这么倒霉”、“抓成这样很疼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之类不走心的安慰话,看得出来实则有些幸灾乐祸,毕竟盛少安这小兔崽子是真的狗都嫌,但因为是盛富康的老来子被宠上了天,从前全家上下也就盛初时敢治他,现在被狗欺负了还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保安队队长过来问卫雪柔袭击盛少安的狗要怎么处置,他们之前已经用警棍把狗给击晕了,卫雪柔没好气:“怎么处置还用问吗?!这种疯狗当然是杀了!”
“送走吧,”突然出现的盛长青冷不丁地插进话来,姿态强硬地吩咐保安队队长,“找户养得起的人家送走,其它的以后看牢一点,别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盛少安愤愤不平地扯着嗓子尖叫:“不行!我要杀了那条畜生!杀了它!”
卫雪柔的脸色有些难看,怎么说她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自己儿子被条狗欺负了她却连这个主都做不了传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再开口时声音都生硬了些:“这不好吧,你弟弟差点就被咬了,这种随时随地会发疯的狗送给别人万一以后再闹出什么事不是跟人结仇吗?”
盛长青冷淡扫了她一眼,沉声提醒她:“初时刚刚去世。”
卫雪柔一愣,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管家也在一旁劝她:“太太还是算了吧,二少爷的头七刚过,确实不好杀生的。”
卫雪柔又懊恼又气恨,她哪里记得这些琐碎的习俗,传到盛富康耳朵里去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于是也只能训斥自己儿子让他别再瞎嚷嚷,面露愧疚道:“是我疏忽了,那确实不能杀,就按长青说的送走吧。”
一直冷眼旁观的盛初时心中不屑,那几条狗他亲手喂养过还是有些感情的,就因为知道这段时间家里不能杀生他才会放狗,卫雪柔的反应都在他意料之内,只是他没想到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人会是盛长青。
他看了盛长青一眼,盛长青依旧神色淡淡,没有再接卫雪柔假惺惺的下台阶的话。盛初时并不觉得盛长青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积德,或许单纯只是想看卫雪柔丢脸?
在家里老实窝了一个星期,盛初时终于找了个借口出门,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他出事的车子送去过的维修厂。
这间维修厂只做高档车的生意,盛初时是他们的老顾客,跟老板顾冬也有一些交情,但是在出事之前他确实不知道顾冬跟严欢是老同学。
严欢是盛长青的表哥,他亲舅舅的儿子,也在盛氏做事,是盛长青的坚定簇拥者,盛思嘉说他是盛长青的狗确实不算冤枉了他。盛长青的母亲据说是盛富康的初恋,不过家境贫寒最终没能嫁入盛家,倒是给盛富康生下了盛长青这个颇有本事的长子,她早年就去世了,盛富康对她应该很怀念也很愧疚,所以对盛长青舅舅一家一直很优待,严欢在公司里的职位比盛初时还要高一些。
盛初时在维修厂转了转,经手他车子的那个技工还在,正埋头在捣鼓一辆跑车,那人擦着汗不经意地一抬头看到戴着鸭舌帽面无表情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少年,心里冒出一丝怪异的感觉:“请问……你有事吗?”
盛初时没有理他,转身走了,他知道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还可能把自己给暴露了,他只是来确定这个人还在这里,对方十分镇定自若并不像是做了亏心事,当然这里这么多技工,谁都有可能做手脚,未必就是当时负责与他交接车子的这个经手人。
盛初时随手拍了几张照片给之前联系过的私家侦探发过去,让对方着重查某几个人,他就不信如果真是这里的人给自己的车子动了手脚,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来。
离开之前盛初时注意到一辆正在洗的跑车就是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