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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她后来发了什么邪,竟然收起本性在一个小村子里娶夫收徒,隐姓埋名做一个敲敲打打的手艺人。隐也不能真隐,是以将澜认得她还凑巧碰上了。她这一双手,实在让人又恨又爱,若能成为其主,或许无用,或许用途无穷……这可是六十年来头一遭。
燕小洵没听过此人,将澜淡声答:“不够。”
如此简单明确的回答,重新起船离去。赵村老妪不禁一震,她说不够?!哈!果然世事变迁,江湖中竟然有人嫌弃她这双妙手,眼见小船往下游越飘越远,她放声大笑:“好!是老妇不自量力,将小姐,你要什么?”
她要什么?
一葫芦好酒么?不是。
她已无欲。
是以不答,漠然离去。望着那即将淹没在傍晚白雾中的小船,赵村老妪收势长长一叹,握紧拐杖,背脊越发伛偻的缓缓抬步。她的徒儿见不得师父伤心,不禁脸色不好的道:“师父,为什么一定要乘那人的船?只要是您想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三个不也一定侍奉您到达!”
老妪叹道:“不是只能乘她的船,而是只有她能去。你们三人半点不是人家的对手,以后须得静下心来练好武功,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了。”
被老妪这样说,三人脸上自是挂不住,不禁再问:“既如此,师父为何要去,一听那名字就不是什么安生之地。”
“我为何要去?”老妇抬头望了望逐渐降下的天色,再低头瞅一眼被人嫌弃的双手,苦笑一声,长叹离去。三个师姐妹不解其意,茫然的对视一眼,抓紧几步跟着她走入村中。
船上没有他人,燕小洵斜着身子在河里净手后重新挑出一只鸡爪龇牙慢啃,反正将澜见惯了她这“平常人”的模样,也就不在她面前端什么风度气质,只管舒服自在。她咯吱咯吱的啃完一只,骨头抛入河中,埋头继续。
等了半日将澜都不开口,她又一次抛去骨头弯腰洗手,顺好发丝用手肘敲敲她的膝盖:“喂,刚才那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把手给你?那隐湖之滨是什么地方啊?”
“……你问题太多。”
将澜被一连串问题问得无语,手中紧竿提起船速,说道:“天快黑了。”
“啊?”一时间话题转得有点快,燕小洵傻傻的啊了一声,抬头瞅瞅天色,之前的白雾慢慢被淡黑掩盖,是要天黑了。啊!得先解决食宿问题!她一下站起来推着将澜的手臂:“快靠岸,我们得赶入镇里去投宿。”
将澜:“你知道从哪里入镇?”
“我不知道——难得你也不知道?”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可能,燕小洵的声音一下拔高起来,她不是个船妇么?会不识路?这是她分内之事吧!
被她直直瞪住,好像若答出一句“不知道”会是多么大的错误一般。将澜心底无语,默默把视线转回去。燕小洵挤入她身旁:“找不到路怎么办?”
“随便。”
“不行!”一下就回忆起在她家睡桌子地板的痛苦,燕小洵大声反驳,本来去住客栈已经很委屈了,要是大半夜找不到住处,在黑夜中游荡她会很不爽。抬头四顾,想试试能不能发现明显的渡头,或许是运气不赖,远瞧见一个背着麦秆的女人,她扬声问道:“请问大婶,这附近有城镇么?”
中年女人听到这响亮的问话,她转过头来指着一个方向:“往前有一个渡头,你们从那里能入镇的。”
“谢谢大婶。”燕小洵站在船头微笑道谢,大婶憨厚的笑笑说:“不用不用,只是开口指个路,算不得什么。”
燕小洵再次点头一笑,大婶没有听到其他的问题,便转身往她自己的方向走了。她催促将澜道:“你划快些,我们最好在天黑之前进入镇里去投客栈。”
要快你来划?将澜不会说这样的话,所以就抿唇不理她。只是耐不过那双眼睛在旁紧紧盯住,船速确实无声加快,天黑之时,恰恰赶至一个渡头,那里已经停着许多客船,大小不同,有篷没篷,乌的灰的外表各异。
渡头有专门为人看船为生之人,将澜无需多寻,径直过去交了十个铜板在一个女人手中,然后顺着这条宽道往镇里走。燕小洵追上去挑眉问:“大姐,我还以为你不在乎你的船呢,怎么花钱请人看着?”
“这里人多。”万一船丢了,她会失业。而且,身旁还带着这样一个麻烦。她没有那些兴致去照顾她一会儿车一会儿马,一会儿吃饭一会儿住宿——她在船上老实呆着最好。
回答始终简单,好在燕小洵能听懂。随口嗤道:“反正你不在乎船资么。”
将澜未及答话,突然侧身提住她胳膊,前头散着几块石头,再前行便要磕上去。看清情况,燕小洵默默的绕开,听见身旁的声音:“习惯。”
习惯?如此两字,燕小洵真心听不懂。却又觉得里头似乎包含了许多别的意思,她想让她解释清楚,然而,刚刚还在身旁的人又将她甩出一截。真是,等等别人腿会断啊?
她无奈的摇头跟上,不多时走入镇中主街,多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