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摆的凡人,空声道:“杜双慈。”
突然被他叫出名字,杜双慈又惊又喜,大睁着眼期待的瞧向他,虽然并不知期待为何……他试探的向前移了一步,小心的问:“公子,你能借我一身衣裳么……给我个火折子烤烤也行……”
殿下默然。
她脸红得更加不好意思,头全低下去:“若是为难……请让我在你家门外借住一宿吧,这时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殿下转身进屋,道:“进来。”
杜双慈顿时又惊喜又踟蹰,这样贸然……屋内再无声息。她想起公子的冷漠来,绷住面色推门进去。屋内并未点灯,然而却弥漫着一种柔和的幽光,明而不亮。她四下一扫,发现屋檐四角钳住四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
随着她这观察的小动作,一件黑衣出现在眼前桌沿,公子漠然一眼扫来,她立即会意过去抱住。只觉那质料冷柔轻滑,又含着一种莫名的庄重。
此衣与公子身上所穿如出一辙,莫不就是他的?她一下羞红了脸,觉得手中又热又烫,却又拽得紧紧的。
殿下也有点见不得这个凡人一直一身狼狈的在她眼前晃,那身衣裳自然是她的,只是未及穿换。她走到床头合眼躺下,双手端叠于腰间,双腿修直并拢,整个姿势标准得跟刻意摆出来似地。她没打算再管这个踏入她禁地的凡人。
杜双慈见到殿下的睡颜,是呆得不能再呆了。
她一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出门换下shi衣,那料子舒服得难以形容。殿下的衣裳大气,自己穿的时候有点文士一般宽袍博袖的洒然,穿在杜双慈身上倒刚刚好勾勒出一身英挺姿态。
她真心感激公子,他已然睡下她不好再进门打扰,呆了半天还是伸手敲了敲门,道:“公子,谢谢你如此相助,此时天色不算太晚,我去熬一碗粥给你做夜宵么?”
殿下:“没米。”
她这两个字非常冷淡,淡得没有所谓。不过做为作者,我觉得她这两个字是有必要带上一点淡而可见的“怨念”的。
杜双慈听他说“没米”,微微惊讶了一瞬,又想起他的种种怪异,这似乎该算正常。只是他说的是“没米”,不是“不用”或“不吃。”不过这时外头已经茫黑一片,她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做来吃的……屋中仍有溢出的微光,不过滴音既无,她也不敢再去打搅公子,茫然在外站着。
常年撑船行游,路宿船头并不奇怪,她正想就在门口躺过一夜,惊觉到公子的衣裳如此金贵,撑船奔走亦不沾一丝灰尘——她是如何也躺不下去了。可是真的站着睡一夜,她好像还没磨出那个本事。心中各种纠结,她一下鼓足了劲,再次伸手敲门。
“公子,真是对不住,你能再借我一条毯子么……”
说实话,殿下千百年来都没再被人如此打扰过。她为王时,没鬼敢去打扰。她为人时,一切抛下,独身一人游走,谈不上会被打扰。
今日这个杜双慈,倒是将她的情绪挑战了个彻底,她还有三文钱没付……也是她遇到的是如今的殿下,高高在上淡漠得已经不会与一介凡辈计较的殿下。若是在她刚出世那会儿,谁敢妄瞧一眼,都算永生的罪孽。
殿下委实没有生过责难之心,听到她这个要求空声道:“没有。”
的确没有,她自己睡的就是硬若坚冰的寒石,没有床单,也没有棉被。杜双慈心下失望,还是听得出公子淡漠语气中的不耐,再也不敢多言,就靠着竹墙眯眼睡下。此地气温极其适宜,不多久她竟真的站着睡着了。
☆、吾王吾王
殿下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奇怪的——清香。
她睁眼如墨,淡淡起身,脸色并未任何初醒的惺忪茫然,衣衫发丝不染一丝凌乱。推门而出,便见昨天那个凡人在外面生了一堆火,不知在翻腾什么。见到她出来连忙起身道了个“公子早安”,抓抓脑袋笑道:“公子,我看到你屋外有个石锅,屋后又有一池莲藕,冒昧摸了一些煮一些玉藕荷叶汤,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尝一碗吧?”
殿下眉毛丝一动:“嗯。”
可是殿下家没有碗这种存在啊,杜双慈也不傻,今早发现公子所居之地美若仙园,嫩竹这种东西是一定有的,她自发掰断一杆矮竹,筷子啊勺子啊竹筒碗啊什么都有了。她先盛了一盅,小心的给他递过去,嘱咐道:“还有点烫。”
殿下随意拿起,就着竹筒试探的喝下,也没说满意与不满意,却在喝完后自然的往石锅瞥了一眼。
杜双慈微微一笑,重新为他盛一竹筒,特意挑几块鲜嫩的玉藕与荷叶,再次递给他,仍是叮嘱:“多烧了一把火的,莫烫着。”
殿下没接这个话茬,仍是干干净净的吃下。见他似乎真的不嫌弃,杜双慈欣喜不已,算着早膳的用量再给他盛半盅,自己才开始吃起来,虽然少了调料的味道,荷叶与玉藕的清甜算是发挥到了极致。
殿下吃完就抬脚离去,杜双慈赶紧一口喝完剩下的汤,顾不得收拾一番,茫茫追随殿下而去,没多久就回到昨天停船的地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