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阿千,你慢点走,我脚伤还没好全呢,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
“阿千,你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也教教我吧?”
袁英嘴上说脚伤没好,步子倒挺利索,从容追在何墨千身后,嘴里喋喋不休,比何墨千气定神闲多了。
何墨千不堪其扰,几欲发作,又憋回肚子里,闷闷地朝前走,忽然被袁英拉住,她终于忍不住吼道:“你又想干嘛?!”
袁英指着右边路口道:“走……走这边儿……”
何墨千没别的毛病,就一点,方向感不太好,同一条路寻常人走两三遍就能记住,她得走四五遍甚至更多,让她认站牌坐车回家还行,让她从一个完全不熟的地方走路回去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何墨千以前就经常迷路,刚到袁英公司那会儿出门买个nai茶都找不到回公司的路,站在看似陌生的十字路口给袁英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袁英如果正在开会,会无奈地暂停会议,撇下一干高层去接她,一遍一遍地问何墨千她在哪。
“我不知道啊,这里有一座很高的大厦,对面还有家茶餐厅。”何墨千对着电话道,坐在高高的花圃上四处张望,两只脚还不停地晃来晃去。
于是袁英撇了开了一半的会跑出来,刚到门口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何墨千坐在公司拐角的路口,背对着自己喝nai茶,还抬头看看马路对面的茶餐厅,和自己汇报她边上有一座很高的大厦。袁英走到她身后,无奈地皱眉,“这座很高的大厦是你工作的地方,阿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住?”
何墨千叼着nai茶吸管转头,对袁英露出灿烂的笑容,“阿英你好厉害!这么快就找到我啦!”
袁英蹲在她身边,从她嘴里扯出吸管,就着她的手喝一口nai茶,“阿千,你这糟糕的方向感,离了我可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何墨千满不在乎,“阿英,反正不管我在哪丢了你都能找到我的对不对?”
袁英装模作样地撑着下巴考虑,“那可不一定,万一你跑得太远了,说不定我就懒得找了。”
“你敢!”何墨千威胁她,“你敢不来找我,我就天天sao扰你,让你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成!”
不过是热恋时的戏言,谁知后来每一句都成真了,没了何墨千,袁英果然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成,何墨千说得分毫不差。
“阿千。”袁英拉着何墨千的手腕走到正确的方向上,唤醒手机屏幕在何墨千面前摇了摇:“已经十二点了,新年快乐。”
何墨千看看亮起的屏幕,果然已经一月一号零点了,又过去了一年,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和袁英一起迎接新年,入狱的头两年是不敢想,后来是不愿想。她对上袁英期待的双眼,勉强笑道:“新年好。”
何墨千的舌根里涌出一阵苦味,顺着舌苔扩散,直到蔓延了整个口腔。她说不出“新年快乐”这样的祝福语,这么无忧无虑的祝福对她来说实在太远了,远到就算她绷直全身踮起脚尖去够也够不到。
“还有呢?”袁英问。
还有?何墨千了然地笑了,“袁英,算起来你也三十五了。”她自己也快三十四了。
三十四五,几乎过去了小半辈子,何墨千二十岁时经常幻想自己三十五岁时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生活,从没想过自己几乎人到中年依旧一事无成。那个意气风发的二十岁年轻人倘若站在自己面前,一定会狠狠地嘲笑自己,“何墨千,瞧你混的这熊样。”
“袁英,从二十岁到三十五岁,你和我纠缠了十五年,还不够么?”何墨千叹气,“如果没有我,你远比现在成功,如果没有你,我也会活得更好,袁英,我们俩在一起或许本来就是错误的,才会白白蹉跎了这么多年。”
“袁英,你已经三十五了,不是二十五更不是十五,理智点,放手吧。”
“我不放!”袁英咬牙切齿,“阿千,当初先来招惹我的那个人是你,先纠缠的那个人也是你,如今先要放手的也是你,阿千,你这样对我不残忍么?”
残忍?何墨千只想仰天大笑,说起残忍,袁英比她残忍一百倍。
“我残忍,袁英,我承认我残忍行么?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看见你就烦,所以我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从我面前消失行不行?”何墨千抿紧煞白的嘴唇,手背在身后握成拳头,蹉跎十年,残忍的那个人居然成了她,真好笑。
“你撒谎!”袁英盯着何墨千的脸,努力在她绷紧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你如果真的不爱我,为什么要在我手上的时候照顾我?为什么要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我?阿千,你如果当真不爱我,该是看我一眼都嫌多,何必过了十年依旧恨我怨我?”她目光投向何墨千下意识左斜的眼珠,放心地舒展了表情,“阿千,你从前说谎的时候眼睛就爱往左瞟,这个习惯到现在都没改过来。”
“袁英,原来你知道我恨你,还不算太蠢。”何墨千抬眼,讽刺地看着袁英,“你难道不奇怪么?我做了那么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