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与蒋家一通乱咬,如今倒鼠目寸光起来了。两位皇子有这么一个母亲,还真是可怜。
&&&&广平王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只是笑笑:“这些事皇上自有圣断,咱们且听着就是了,不必理会。横竖只要皇上约束住了皇后,你所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丘家如今连仅有的官职都没有了,再想闹,也成不了大气候。咱们回到京里后,先去见你皇祖母,将你与琇姐儿的亲事作实了吧。皇上的家务事,与咱们王府无关。”
&&&&高桢高兴了些,想到皇宫那一家子的乱局,也没兴趣再管了。若不是顾忌太子,他早就想法子给皇后一个教训了,如今只好由得她去,就让皇上头痛去吧。其实看到这位身份尊贵的叔叔为了家务事而烦恼,偏偏为了儿子又不能对皇后严加惩处,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谁叫这位叔叔总是莫名其妙地多心猜疑,累得他们父子也不能安稳呢?
&&&&高桢问广平王:“父王近日可觉得眼睛好些?若是儿子成亲时,父王双目能视,那儿子这辈子就再无所求了。”
&&&&广平王听得好笑:“你这辈子这么容易就满足了?那也太没出息些。你还年轻呢,将来日子还长,能做的事还有很多,不可能轻言再无所求。至于我的眼睛,虽然康复进展缓慢,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到,眼前越来越亮了,比起旧时,还时不时有些热麻的感觉。叶大夫说,这是敷的药起效了,是好事,让我忍着,若是觉得疼,就立刻告诉他知道,他会来为我换药施针。据他所说,照这样的进展,大约过上一年半载的,我就可以看见东西了,就是未必能看得象从前一样清楚。”
&&&&高桢笑道:“只要父王能看见就好。儿子心里也清楚,不可奢望过多。”算算时间,他成亲的时候,父王应该能看见了。这么一想,他心情顿时就雀跃起来。
&&&&广平王能感受得到儿子心中的欢喜,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翘起。他柔声说:“我也盼着能早日重见光明。我儿子娶媳妇,这样的大事,若不能亲眼目睹,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又要如何细细告诉你母妃呢?”
&&&&高桢忙道:“父王真是的,好好的,说这些个做什么?”
&&&&广平王笑笑,并不在意。他如今已经不忌讳那些话了。不过这是儿子在担心他,他也不会驳了儿子的孝心,便转移了话题:“方才接得济宁城里的人手回报,那三家附逆的世家大族都已定罪。首犯被押解进京去了。方家老三也算是戴罪立功。日后虽然不可能再出仕为官,但已将自个儿头上那顶逆臣的帽子摘了去,子孙后人想要科举出仕。就再没了妨碍。济宁知府方崇山协助有功,这一任任满,必是要再升上去的。若是尚家或其他姻亲使使力,说不定他又会被调回京中。方家如今算是功德圆满。地方上的残存余孽也正在搜捕当中。济宁事了,你一会儿去问一声。看京中下来的人是否要随我们船队回去。我们只等一日,后日一早就要起程。若是要跟着走,就让他们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办完。”
&&&&高桢答应了,转身出了舱房。走到甲板上预备上岸去,便看见自个儿的小厮墨池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份帖子。
&&&&墨池向他匆匆行了个礼。便凑到他身边,一边将手中的帖子奉上。一边压低声音道:“世子,这是钟家二房少爷送来的帖子,求世子拨冗一见,说是有极要紧的事想向您请教。”
&&&&高桢挑了挑眉头,接过了帖子。
&&&&钟家二房少爷,指的就是钟雅越。去年高桢路过济宁时,就见过他一两面,有心要抬举他。如今再次来到济宁,他本就打算要再打听打听钟雅越的下落,看对方是否还滞留在此的。没想到他还未打发人去问,对方就先送了帖子过来。
&&&&这样也好,他也想问问钟雅越对未来有什么章程呢。既然去年乡试落第,今年是正科,肯定要再下场试一试的。如今秋闱刚过,不知道钟雅越成绩如何,总要问一声。若是不中,那还得再苦读三年,若是侥幸得中,那不如就跟着船队一起进京去算了。在京中赁个宅子,安心苦读几年,若能考中进士,钟家二房就真个吐气扬眉了,钟老太太与钟家大房休想再拿捏他兄妹的婚事与前程。他们想,钟氏族中也不会允许。
&&&&高桢看过帖子,钟雅越约他到码头附近的茶楼说话,时辰随他决定,反正钟雅越已经把那间雅间包下来了,包足两日。高桢想了想,便先去把广平王交代的差事办了,得知京中那几位包括方三爷在内,都还有不少事务尚未解决,虽然也很想跟船回京,但还是忍痛婉拒了。高桢也不多说,激励了他们一番,又出钱请了两桌席面,便转身离开了。
&&&&他去了钟雅越提到的那间茶楼,在那里见到了这位大半年不见的表兄。
&&&&钟雅越比起去年初见时,气色好了许多,只是人更瘦了些。他眉间带着些许内敛的志得意满,高桢一看,就已经猜到了答案:“二表兄秋闱高中了吧?”
&&&&钟雅越抿嘴笑了笑,客气地道:“承世子贵言,侥幸敬陪桂榜末座,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