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摇头:“不是。”
你笑了,眼角隐约有泪,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你流泪。你接着说:“能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只是寸功未立,就这样死去,实在是......”你一拳打在地上,我从未见你如此丧气。
烈火蔓延,惨叫嘶鸣不绝于耳,我反握住你的手,说道:“只要还活着,就不要放弃。你,信不信天?”
你讶异的看着我,脸上已被烟火熏黑,唯有双眼,仍似往昔那般清亮有神。
我看着天上渐渐聚齐的乌云,说道:“你叫子濯,我叫淳雅。我们俩的名字里这么多水,或许注定会与水为伴。”
大雨转瞬间倾泻而下,你站在雨水中举着剑,高喊道:“兄弟们,这是老天在帮我们。若是不能斩下主帅首级,又如何报答上苍恩惠?”
士气大振,死里逃生的将士们仿佛杀红了眼的豺狼虎豹向敌人冲去。那一次,你一战成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你的故事染上了神秘的色彩,大家都说你受了上天的眷顾,是天神选中之人。可是你却没有发觉,那晚,我的脸色苍白如纸,就好像,大病了一场......
男子立于地图前,手里握着烛台,皱眉仔细思量。
副将走进帐中犹犹豫豫的开口叫道:“林将军。”
男子转过身,虽着一身铠甲,却扔掩不住清秀Jing致的五官和铠甲下单薄消瘦的身子。
“何事?”他问道。
“商将军的伤......”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副将欲言又止。
“照实说。”
“大夫说,这一箭,伤到了筋骨,而且箭上涂了毒,只怕是......”副将不由哽咽起来。
“怕是什么?”
“商将军,怕是,怕是撑不过去了。”
林朔手中的烛台掉到地上,他冲出营帐,向主帅帐中奔去。
主帅帐中油灯摇曳,商韦躺在榻上,刚毅面容被光影镀上明明灭灭的光。林朔在他身边坐下,细细端详着这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
“淳雅。”商韦慢慢睁开眼,叫他。
“我在。”林朔凑近商韦身边。
“其实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们路过徽玉山。那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才十月就下雪了。大雪封路,我们过不去,就在一个小酒肆里留宿。”
林朔听着商韦缓缓的叙述,在心里想着那件旧事。那时候,他们正是踌躇满志的少年将军,被突降的大雪困在了徽玉山脚,他还记得,那间酒肆的老板娘是一个年方二八的貌美女子。在掀起帷帐的那一刻,老板娘看见跨门而入的商韦,白皙的面颊猛地飞起两团红晕。
林朔拍拍商韦的肩膀,笑道:“人家没准看上你了。”
商韦推开林朔的手,面颊竟也红了:“淳雅莫要拿我开玩笑了。论样貌,我不及淳雅十之一二,若说看上,也该是淳雅你。”
林朔笑笑,不接话,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淳雅......”商韦向林朔伸出手。
“子濯有何事要拜托于我?”林朔握着商韦的手问道。
“那年我血气方刚,做了不耻之事,如今想来,亦觉禽兽不如。十多年前,那女子曾来找我,说是为我诞下一个孩儿,现年,怕是已有十八九岁。我那时刚做上骁骑校尉,一心只想立功,无暇顾及此事,却因此负了他们母子。淳雅,你可否帮我找到他,我不求他能原谅我,只盼着死前也能见见我这未曾谋面的孩儿。”
林朔突然觉得一快沉重的大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上气。商韦手上的力道加重,直捏的手背青筋暴起。
“淳雅,你可愿帮我?”恳切的言辞,哀求的目光。
林朔点头:“好,我帮你。”
出了主帅帐,林朔缓缓走到自己帐中。他抬起右手,红色的光影在手中聚集,却始终无法成像。豆大的汗珠从林朔额头滑落,许久后,光影收回,林朔坐在地上靠着床沿长长叹出一口气:“子濯,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1.
猊城,原名为璃城,因此地盛产琉璃而得名。而前朝的某位上卿看见璃城二字,觉得“璃”通“离”,有离散远别之意,甚为不妥,遂改为“猊城”。“猊”者乃龙之第五子“狻猊”也,其身威严凶猛,喜静不喜动,好坐。有诗云:夜色楼台月数层,金猊烟穗绕觚棱。上卿觉得,如此,甚妥。
洛云和择羽站在猊城郊外,瞥一眼城门,异口同声道:“俗。”
难得傻小子竟能和自己想到一处,洛云眉毛一挑,问:“俗在何处?”
择羽清清嗓子,开始大放厥词:“璃者,天地Yin阳造化所达之极也,相传曾有痴情女子之泪滴于其上,天地日月感其情深,遂融其香泪于璃中,后世谓之琉璃。如此美丽之名,又何必改为龙子,作此攀龙附凤之势呼?真乃大俗也。”
洛云拍手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