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几把蛋。
顾临渊心头警铃大作,手掌覆上他的发顶,恨不得把他摁在自己的身上,别抬头看到她慌张的视线。她在老实交代和装傻充愣之间摇摆了片刻,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爹妈面前做错事时的好办法。
她:呃...我告诉你实话,你不能生气也不准骂我哈?
伏湛:好。声音都染上笑意,听起来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我就只知道你是缚杀。关于死亡进度条那些东西她肯定不能透露,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就完蛋了。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他就这么直白地承认了,嗯,我就是缚杀,也是魔族的王。他冰冷的吐息呼在她的锁骨处,痒酥酥的,顾临渊绷直身子不过一瞬,他便顺从地离开她的身体,扯来披风替她一点点披好,我是半魔,我的全名确实叫伏湛,我的母亲是前任魔王,一切的一切,我所告诉你的,没有任何谎言。
他没有提及任何有关男主角的疑问,仿佛她压根没有一不小心说漏嘴。
顾临渊心头悬着一块石头,就好像担心谎言被母亲戳穿的孩子,不过她的紧张在他面前完全是暴露无遗的,连呼吸的絮动都逃不过他的震感,这只不过是他是否乐意去感知的问题。
他放柔神色,我知道你是穿越者,所以你有你独特的词汇和语言,我不会去干涉。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这是母亲很早就教导他去做的事情。
今天是我要感谢你,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就要冻死在这片雪地里了。见她呼吸稍缓,他半开玩笑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需要我怎么答谢你呢?
顾临渊毫不犹豫地答道:别杀我和沈灼槐。
伏湛整理她衣襟的手一顿,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的反应实在古怪,顾临渊阅言情无数,总觉得如果面前的人真的要杀她,干嘛还这样装模作样?啊...她懂了,他一定是在测试她的诚实,不能做撒谎的妖艳贱货。
因为...我虽然失忆了,但有人告诉我,我跟你有仇,你会杀了我。她老老实实答道。
伏湛蓦地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将下颔抵在她的肩膀上,是沈灼槐说的?他放低的声音温软悦耳,并没有什么象征情绪的起伏波动。顾临渊权衡片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他垂下眼,在她看不到的位置自嘲地笑了笑,戮意再一次涌上心头,他又一次后悔没能在那次绝佳时机里杀了他。
顾临渊不明所以地被他搂了一会儿,直到腰都有些酸了,才拍拍他的背,伏湛,我们回去吗?我怕其他人担心...这几天你就好好在房间里休息,别去狩猎了吧?
伏湛轻轻嗯了一声,都听你的。他站起身,双手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腿酸吗?
还好...怎么啦?顾临渊瞧了瞧自己来时的路,黑马还停留在原地,无聊地用蹄子扒拉地上厚重的积雪。
伏湛一个翻身上马,熟稔地伸出手,上来。
你好得这么快?不需要我来吗?顾临渊眨眨眼。她回忆起之前骑着这匹马飞奔时呼呼的风和拍击脸蛋的雪粒,一切新鲜陌生又令人热血沸腾。伏湛盯着她,少顷,他将她拉上自己前面的位置,然后把缰绳递到她手上。
那就劳烦你了。他温和地笑着,莲灰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逐渐恢复成靛紫色,深沉而神秘。
好嘞!顾临渊乐了,手上握着缰绳,小腿一夹,马儿便哒哒往前走去。
......
顾临渊带着靠在她背上小憩的伏湛回到棠梨村时,已是黄昏时分,沈灼槐站在村口,身披一件单衣,衬得他原本就单薄瘦弱的身体更是弱不禁风,仿佛被劲风一吹便如纸糊的小人般散架了。
他还未开口,顾临渊已出声解释道:我们出去练了一圈狩猎,不过可惜,啥都没打到,伏湛又有些低烧,我就把他带回来了。话罢,她颇为神气地挺起胸膛,让马儿走近了些,他看着她的模样,原本的质问尽数咽了下去,只剩下委屈的娇嗔:你倒好,出门学狩猎也不同我说一声,村口执勤的人同我说你独自一人策马出去,我便在此等你,也不知几个时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顾临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问题,毕竟当时看到进度条都那样了,一时心急如焚,便没想着同他知会一声。
你的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我?沈灼槐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可怜巴巴的小白兔,你是不是讨厌我?你不爱我对不对?你其实只是怜悯我,才假装很爱我是不是?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急促,顾临渊一时被他绕得晕头转向,连忙摆手道:你慢些讲...我...
临渊,等你的时候我又记起了一些事情,跟你我、跟魔王都有关,可我是那么的冷,被风吹着、被你伤害着...你太让我失望了。他抬起头,迎着她困惑的目光,语气中充斥着悲伤和绝望,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我的死活,对不对?就因为...我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