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伏湛、好孩子,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君都愿意为我所用吗?
稚嫩的黑蛇瞪大了双眼,看着女人纤长的指甲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瞧瞧这双眼睛、完全继承我的眼睛,还有这漂亮的、继承他的脸蛋,你外表所透露出来的一切,包括你的外貌你的气质你的谈吐你的举动,它们都是你的武器。只消一眼就再难忘却的东西是最致命的,因为他们会对此念念不忘,而念念不忘的东西在时间的美化之下会变得至高无上孩子,利用好它们,你生来就该至高无上。
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从青鳞到金骢,他们都被这些给拖累了、拖死了!你不要被那些虚无缥缈地东西所吸引,否则你也会是他们那样的下场,明白吗?
黑蛇一知半解地点点头,他想抬手摸一摸发痒的脸,可是蛇母的视线太过锐利,他只能低下头,下意识露出了最无辜的姿态。
蛇母满意地走了。
良久,他站起身走向门口,轻轻叩动门扉。
王上有何吩咐?是之前那名护送他的头目。缚铩还记得他的声音,他的目光冷冷清清,又在门缝中露出那张脸的瞬间化为干净温和的视线,头目似乎愣了一下,门把手在他掌心的豁口里晃了晃,将两扇门之间拉开一道更宽敞的距离。
你叫什么名字?缚铩问。
头目啊、啊了几声,这才支支吾吾道:属下乃辛彦,隶属于诡部甲队
辛彦卿,缚铩微笑着,嗓音温软,隆冬将至,我希望能够将仓储的所有柴火分发至民间,你可以帮我将这个消息转达给摄政王大人吗?
啊可怜的王。辛彦又想起他同夜戮说话时的模样,也是这般温和甚至有些畏惧的模样,如此看来,摄政王果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吧。
等等,他说,把所有柴火分发至民间?!他没听错吧?
见他神色错愕,缚铩微讶地张了张嘴,辛彦卿来自魔域西部,难不成苍绝卿并未在冬季给属下分发柴薪么?这可是分柴令的规定他每年冬季都会下分柴令,为的就是团结所有魔族熬过严冬、等待春季的重生,只是魔域之大之广,对于命令的实行状况确实无法了解完全。
辛彦艰难地摇了摇头,他只觉得脖颈上的每一个关节仿佛都生了锈,难以扭动哪怕一寸。缚铩的一字一句都狠狠敲击在他心上冻伤的创口上,而从心脏的冻疮里生出了细小的藤蔓,缠着他的喉咙,他一言不发、他寸步难行。
见他的反应,缚铩已将真相猜了个大概,他的神色顿时沉重下来,可敬的战士,他挺直背脊正色道,感激自然能让你我在此相遇、赞扬你的英勇鼓舞你不远千里前来王都,请你将所有真相都告知于我,我需要了解实情。
他没有谩骂或者悔恨,甚至没有继续质问下去,他的口吻如此严肃、眼神如此坚定,一些感性的认知在潜移默化中从辛彦的脑海中挪去了,他竟觉得至少在某些角度,能够在这条年轻的黑蛇身上看到传闻中蛇母的影子是啊,他是王,王从来都不是要求他人付出的名讳,而是要将自己献给国家的领袖。
这是古老的魔王曾经许下的承诺。
缚铩定定望着他,寒冷从门缝间钻入房屋内、在两人间流转,良久,辛彦仿佛回忆起什么般,深深倒吸了一口气。
他终于有了一个机会来阐述真相,不是吗?可寒风已将他刮了个清醒,略去了凛雪的部分,他大致讲了讲自己在荒漠中的经历。魔王的表情不似作假,可他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力量连夜戮都无法匹敌,一旦械部配合摄政王举兵造反,他是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吧?
苍绝卿...缚铩长叹了一口气,既然身为魔族五部的诡部都存在此事,那么民间定然不乏此类现象。凛雪一事尚未查明,而他又和你同属诡部,若此事曝出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当初承袭五部统领这一决定本是尊重母亲的安排,如今看来确实存在极大的问题。
呼啸的风裹挟着风雪扑打在辛彦的背上,他听着衣袂猎猎的声响,只觉得恍若隔世间又如梦初醒。
王上...他一时哑然,...王上不如,先在这偏殿好生歇息,属下会把分柴令传达下去的,还请王上放心。就当他是鬼迷心窍吧,魔王再有过政绩,目前也不过是主人计划下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棋子,他方才犹如中了蛊般的倾诉着、仿佛要把此前在诡部所蒙受的苦难与怨怼都倾倒一空,于主人而言已是逾矩了。他本不该多说任何一个字,甚至不该答应他将分柴令传递下去。
缚铩欲言又止。他垂下眼,眸底那紫色的光芒被湮没在纤长眼睫的笼罩下,他慢慢退回殿内,临走前还悄然抬起眼朝他投去深沉的一瞥。
辛彦合上门,金属把手又沉又冷,险些把他手掌心的一层皮给冻下来。
作者嘚吧嘚:最近想吃rou吗(doge)可以考虑找机会炖一炖,虽然等到魔王和祖安正式相爱之后会高甜也会炖rou,但是很怕这种苦难文学让大家感到无聊(但这是必须要交代的背景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