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茶虽然实力高强,可席绍云毕竟是符腾峰的首席大弟子,且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这是符腾峰的内事,如果真的要解决,定是要带他们去府上对峙的,光是打一架不可能了结所有问题秦夜来垂眸沉yin片刻,看向身前的青年,可以麻烦你...帮我制住他吗?
有何不可。沈初茶微微一笑,紧接着转身面向席绍云,毕恭毕敬地躬身拱手,失敬了,绝雍师弟。
师兄刚才那招真是太帅了吧!蔚卿站在纸鸢上手舞足蹈,意图复制之前沈初茶反手将前来偷袭的席绍云摁在地上的动作,结果重心不稳差点掉下去。
秦夜来只是抿着唇不语。她的脚边躺着被沈初茶五花大绑的席绍云和安宁,绿眼睛青年恶趣味般的将他们捆在一起,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在将他们送上蔚卿的纸鸢后便挥手离去了,用蔚卿的口吻来说,就像是画本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仙人。
她回想起方才青年微笑着说不用客气时,那对疏离冷漠的眼睛,仿佛所有话语都是他的敷衍客套,为的只不过是维持他那个富有人性的形象罢了。
印象中席绍云也好歹是金丹后期的实力,沈初茶能做到这样轻易碾压他,难不成已经是元婴后期的水平了?她又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想,毕竟元婴后期的弟子宗门中找不出一个,哪怕是白清延也不过是元婴中期,想必是沈初茶使用了什么别的法子吧。
虽然人看起来甚是古怪,但也不能说是危险之人。秦夜来默默记下了这份人情,正想着如何处置此前的玉扳指,不料手在衣兜里一摸,竟再没摸到那个小小扳指。
蔚卿...她猛然抬头,愣愣地望着眼前驾驶纸鸢的男人,我的玉扳指不见了...
啊?蔚卿也是一头雾水,说不定是之前你动作太猛遗落在院子里了吧?反正很快就到符腾峰主府了,我把你送到就回去取。
毕竟是人家府上的家事,还是个丑闻,他这种热闹还是不想凑的。
峰主护女心切,定会好好处置此事。
这么想着,他便踏上了回去找玉扳指的路程,不料赶到院子里时,沈初茶那一袭青白衣袍还在门口不远处伫立着。蔚卿一个翻身跳下纸鸢,还没能吓他一跳他便抬起头来,嗓音清清冷冷:蔚卿师弟。
师兄看到秦小姐的玉扳指了吗?蔚卿倒是不在乎他的态度,大大咧咧地打了个招呼。
沈初茶抬眸瞥了他一眼,又轻轻垂下,并未。他顿了顿,又道:那玉扳指可是做什么的?
这可说来话长那便往简单的说。
蔚卿极强的表达欲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尴尬地挠了挠头,哎,就是秦小姐本来打算送给席绍云那个b并不怎么好的师兄的礼物,不过也没能送出去就是...又是被顾临渊影响的,他差点脱口而出那个逼,这要是让沈初茶反手告到臭老头那里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沈初茶的食指摩挲着拇指根部,距离太远,他看不清他到底在摸个什么。他这个师兄从不八卦,这样向他打听来路,肯定是在哪见过这枚玉扳指的。蔚卿舒了一口气可下一秒,沈初茶哦了一声,然后真的转身离去了。
蔚卿:...喵喵喵???
还好后来秦夜来也并非计较,因为真正让她计较的是秦归一对于此事的裁决:他命人将安宁乱棍打死,席绍云想替她求情也挨了五十棍,然后被发配到荒凉的后山禁地里关了一个月,无事发生。
她实在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婚约依然没有解除,父亲咬死这全然是安宁的错,与席绍云无关,她欲言又止,心知已经无法再扭转这种局面,在强大的父权面前,她说不出一个字。
事后,秦归一低着头将她拉到一个房间里。
夜来,他诚恳地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可安宁不过一介凡人,除却打死以外再无更严重的惩罚方式了。你是以后要继承符腾峰主府的好妻子,绝雍不过一时猪油蒙心,日后待他接手我的位置,还需要你好好辅佐他,别让秦家断在你手上。
...为何,不能让我一人继承主府?秦夜来倔强地扬起头,她确实不甘,可多年的教养不允许她歇斯底里地大闹公堂。
秦归一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认命,夜来,你确实无缘仙途,哪怕修炼上道,也不过是延寿罢了,缺少灵根,你根本不可能拥有道修的能力绝雍自幼来我门下,天资卓越,只有他有能力继承主府、保护你一生啊。
他语重心长的话语没有打动她,反而让她的心凉得透彻。秦夜来扯开嘴角干笑几声,她实在不愿再同自己的生父待在一起了,这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因为他的话而压缩抽空,狭小的空间令她几近窒息,曾经在院子里发现两人苟合的悲愤终于在强忍的冷静之下爆发、冲上她的头脑,这是她从小到现在做过的最逾矩的行为
夜来!
她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间、逃离主府,她知道要是父亲愿意,不出一分钟便能将她捉回去,可她也知道他心有愧意,不会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