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过去,往日干净整洁的连市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邋遢,公园里一些根基不稳的小树纷纷倒下,大街小巷都可见被风卷来的垃圾或落叶,城市里乱糟糟的一片。
林怀靖是被铃铛给叫醒的。
她窝在躺椅上发着美梦,梦中,漫画里的男主角撕开次元壁,和她在月下花园共赏夜露玫瑰。你侬我侬,快要亲上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刮过,柳絮纷飞。部分不听话的柳絮钻进她的鼻子,挠着鼻腔,她一个没控制住,对着脸上贴着“英俊”二字的男主角连打几个喷嚏。
林怀靖那叫一个尴尬,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做梦谈恋爱,被柳絮给整没了。她正要开口道歉,一块毛毯从天而降,盖在她脸上,弄得她喘不过气。
她猛然惊醒,压在她脸上的不是什么毛毯,是铃铛这只重色轻友的大猫。
林怀靖眯眼,抬手把铃铛这坨庞然大物挪开。没有铃铛这个障碍,刺眼的白光迫使她把眼睛又闭上。她闭眼打呵欠,好一会才坐起身。不动不知道,一动吓一跳,她身上跟被重物碾过似的,腰酸背痛。
也难怪,在躺椅上睡一晚,四肢伸展不开,肯定不舒服。
她呆坐着,双目无神。
此时,闹钟骤然响起,她感觉到大腿处有东西在震动。她挺了下腰,手伸进口袋里摸出手机,停掉闹钟。
店里没有洗漱用品,林怀靖将就着用一次性水杯装水漱口,再用手掬捧水泼脸上充当洗脸。简单清洗后,她自洗手间出去,赶上小云开门进来。
小云喜欢简单的打扮,今天照旧是白色短袖T恤配上一条黑色运动短裤,外面套件长袖的开襟冲锋衣。
林怀靖看到她,愣了下,指着她的外套,“今天很冷吗?”
小云放下手上提的袋子,往躺椅上一坐,大剌剌地翘着二郎腿,说:“台风后的常规Cao作。”
林怀靖点头,也去找件外套穿上。
她交代好书店里的事,带着铃铛去地下停车场开车。
一进地下停车场,凉爽的风扑面而来。地下的光线不如地上那么充足,让人不禁感觉Yin飕飕的。
林怀靖拉好外套的拉链,牵着铃铛,根据记忆找车。
铃铛不像以前那样闹腾,乖巧地跟着她,不再东跑西窜,省心得让林怀靖误以为它被冷到了。可是,她仔细端详它身上那层厚厚的皮毛后,还是觉得自己想太多。
上车后,铃铛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像个认真听训的小学生。
林怀靖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前,特意把铃铛捞到怀里,揪揪它的猫耳朵,开玩笑道:“臭铃铛,你是不是在想帅哥?”
铃铛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它软乎乎的身子蠕动了下,挣脱林怀靖的怀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带着倨傲的表情回到副驾驶盘成了一个白色毛球。
林怀靖总觉得铃铛是在用实际行动鄙视她,她不屑地“切”了一声,不再去看它。
离岛的面积较小,多数地方是居民区,政府提供的公共房屋同样在这里。离岛的旅游价值不如本岛,来到离岛的游客多是散客,不是去海滩度假区,就是穿梭在离岛中心地段的窄巷里,去往老店和教堂参观。三三两两的行人不会给离岛带来太多不属于这里的杂声,岛上出现得最频繁的声音是大海的呼唤。
小岛安宁惬意,是林怀靖居住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林怀靖在离岛有两处房产。一处是两房一厅的公寓,前两年装修过一次,她不常去住,一直空置。另一处是一栋二层珊瑚红小洋房,小洋房建于上个世纪,装潢复古雅致,是她的长期住所。
但是,小洋房并非是独栋,它周围都有洋楼相伴,四面八方都是狭窄的小巷,没有停车的地方。所以,林怀靖往往只能把车停在公寓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再徒步走回家。好在两处居所相距不远,走个十分钟就到了,全当是在散步。
林怀靖一如既往地牵着铃铛从公寓大厦走回小洋楼,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景色。
清晨的离岛一片祥和。台风吹袭过,今天的天色不比以前那样澄净,暗淡的蓝白色里透着点灰。海面上吹来的清爽海风倒是没什么变化,顶多是风力足了点。
回小洋楼的必经之路上有海景可以看。
林怀靖牵铃铛走上人行道,左手边是用来保护行人的一排墨绿色围栏,右手边是懒洋洋散步的铃铛。风迷人眼,她眯眼,眺望远方。泛着点绿的平静海面延伸向远处,几座海拔不高的小山丘层层叠叠相互依存,那山离她有点远,景物看起来不太逼真,而且海面雾气重,显得雾蒙蒙的,像是被人用粉扑给扑上了一层灰。
走了一段路,她拐进一条小巷。小巷的地面由灰、黄、砖红三色组成,灰砖在最中间,其余两色地砖依次铺在两边。隔出小巷的楼房墙壁颜色要更加丰富一些,有清新的薄荷绿,有稍亮眼点的柠檬黄,还有优雅的天空蓝等等。这些颜色的楼房的排列似乎杂乱无章,但奇特的是,它们的共存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