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川敲了敲病房的门,在得到允许后放轻脚步走了进去。这一整层楼都是荀家的保镖,倒是省了他再派警力关注医院的情况。陈玥昨天刚被保释下午就来了医院,她现在的身体确实经不起折腾。
陈玥正在病床上织毛衣,生病以后做什么都没力气,整天只想昏睡。医生和护士都劝她找点什么事来做,起码要保持对某一件事的热情,治疗的效果才能尽可能地发挥到最大。一般来说,求生意志不强的人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做任何治疗都是回天无力的。
她原先是打算消极治疗,但乔川之前审讯的时候就不断地给她做工作,这几个月来,她也有了那么一点想要积极治疗的心思。
劳逸结合?乔川看了一下她手中的毛线团,坐到病床一边的椅子上,看来我今天来得不巧了,耽误你织毛衣。
陈玥手中的动作停了停,她把东西放到一边,撑着身体向上坐了坐:乔警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您说就好。
乔川本来头疼这件事怎么开口,闻言挑了挑眉:根据线报,这几天你头上那几个在缅甸活动的几个人现在入境了,有可能是针对你来的。现在上面要求我们对你过去五年所有与其相关的活动进行复盘调查,所以也要其他相关知情的人一起配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玥本还点着头,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便不动了。她抓着被角,沉默了大约有五分钟,再开口时声音竟带了一丝请求的意味:易溯他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就可以了,或者你可以单独再问他,我
她从自首以来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这是她唯一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乔川低下头翻了翻文件,又抬头看向她的眼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必须配合警方,易溯在来的路上了,也希望你理解我们的工作。
她没说话,只是靠着枕头垂下了眼。
乔川耐心地等了一个小时,易溯不是会迟到的人,所以刚到约定的时间易溯就推开了门。他这次没带律师,乔川抬头看他一眼,算是比较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不禁低下头一笑:易总,看来昨天休息的不太好,脸色有点差,要注意身体啊。
易溯道了一句多谢关心,坐到乔川旁边的椅子上,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好,那我就简单问几个问题,你们不要太紧张,乔川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陈玥,根据陈玥之前的询问结果,她的活动是在你们交往第一年开始的,三月十二日,她第一次主动接触了当时正在做化制品生意的两个老板,这件事你知情吗?
之前陈玥在和易溯说清楚的时候,刻意地没有仔细说明这些事情。如今旧事重提,她虽然知道瞒不住,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把那些事实摆在易溯的面前,总会让她有种把心挖出来一样的痛感。
易溯稍微停顿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但很快就摇了摇头。
陈玥也摇了摇头,她手抓着被子,看了一眼易溯的后背:他不知情。
易溯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靠着椅背看向乔川。
好,调查发现,同年八月,你曾经试图报案贺其一对你实施性侵未遂,但后来你放弃了报案,后来又因为毒品相关的事件遭到了他的报复,乔川看着自己的记录本,尽量让声音显得公事公办,这个说法其实不准确,应该是强jian未遂,这件事属实吗?
陈玥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她咬紧了唇,看向乔川的目光已经带了一些哀求。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这种局面,只看到易溯抬起来的头。
易溯看向乔川,似乎在通过他脸上的表情分辨他说的话。他一直把玩着打火机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只是直直地看着乔川。
陈玥冷静了几秒,她紧抿着唇抬手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抬头看向乔川,声音里终于没有了任何情绪:属实。
乔川点了点头,看了看易溯的脸色,又将目光投向陈玥,然后将本子放到一边站了起来:我出去抽根烟,你休息一下。
乔川没再说话,一边走出去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他关上病房的门,打火机还没摁下去就看到正靠在一边墙壁上发呆的小姑娘。她手里提着几盒保健品,靠着墙对着对面的宣传栏出神。
乔川点了烟,伸手在她面前晃一下:同志,来看病人?
叶彤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局促地抱着自己的手臂转过身,算是轻轻鞠了一躬:你好乔警官我是陈玥的朋友,之前我们见过的,我听说她昨天转来医院治疗了,我来看看她。
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刚才的话可能都听到了。不过乔川也没计较这些,他应了一声,轻轻笑了笑:那等等吧,里面可能在谈事情。
叶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乔川并排站着,点了点头继续站在原地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乔警官,我我想问问,她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积极治疗又好好养着的话,且活呢,这个不好说,现在的医疗这么发达。但是她不配合的话,连半年都不到,乔川笑了一声,被烟灰烫了一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