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清风拂过,雨后的田垄根儿下冒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小雏菊,点缀在绿色的田野上。不远处的那条道路笔直,挺直的松柏一直延伸到了远方。
车辆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停下了。田间忙碌的农人系着草帽,弯着腰在田里伺候着田地,没有理会。
嘭。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小心。有人说话。
踢踏,踢踏。
上马
马?弄着田地的人直起身,看见了松柏树下打着双闪的车队。果然还有一匹漂亮的白马。白马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被人团团围绕着,一个穿着白底绿花裙子的女人站在旁边,头上戴着漂亮的帽子。女人身姿婀娜,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在一群暗色衣服的男人里格外的抢眼。似乎察觉到好奇的目光,女人转过了身
脸上还带着口罩。脸小小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光那一双眼睛,就已经看的出来格外的漂亮。
拿着刚拔下来的杂草,农人看了看天。
今天天气不错,温度不高,太阳也没出来,城里的女人娇气,怎么就那么怕晒?
上马,上马。
有人围绕着男人,声音随风飘来。男人示意旁边微微退开,翻身上马,身姿矫健。骑在马上,他向女人伸了手。又有人过来,对女人说什么,做了一个扶她的姿势。抱着襁褓的女人摇了摇头,后退了两步,又侧头,手指着山里露出的青瓦屋檐,又说了什么。
男人说了什么。
女人答了什么,再次摇头。
男人没有再劝。
农人站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已经把他们的对话猜出了大概。好半天,这队拖拖拉拉的城里人终于慢悠悠的开始前进,马蹄,高跟鞋和皮鞋,都通通终于上了田间一米宽的小路,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去喻家老屋的。
他明白了。
也还是站在田里看着热闹。
喻家的老坟老屋就在这里是咯,就是出了天子的喻家。来这里参观的人稀稀拉拉,却隔一段时间有那么一波的。比如每任县太爷上任,也都总要来那么一次两次,跟点卯似的。
不过咧,现在时代变了,不是以前有皇帝的时候了,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就算是喻正的老屋,这里也不过只是修缮了下,涂了下墙,换了个瓦这也是国家的政策,大家都有份,他们家也一样。
如今小道上的人一边走,一边看他。
他站着身,也看着小道上的一群人。
雏菊在他们脚下的田垄缝里绽放。
老乡,忙啊?
走到近处的时候,马上的男人拉了拉缰绳,马儿听话的停住了脚。男人骑在马上,笑嘻嘻的和他说话,皮肤有些黑,露出了一口白牙。
诶。忙呢。他笑了笑,答应了一声,举了举手里的杂草,还答应了一句,你们来看喻正的老屋啊?
有人侧头来看他,眼神严厉。
他挺直腰杆,抬着头。
他才不怕。
不要以为他是乡下人。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每任县太爷来,也是这个架势还有架子更大的。这个人还不算什么。
不管来的是谁,他也是想看就看,想喊喻正就喊喻正。县太爷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别人可不知道,如今庙堂的那位,往上数五代,还和他拜一个老祖宗的坟呢!
马背上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没有生气,也没有离开,反而勒着马站在那里,和他唠嗑了起来,忙啥呢?这些都是你的地?
我拔草。挥了挥手里的杂草,他挺直腰,又往空气里指了指,这块,这块,这块都是我的诶诶诶,
他急了起来,就要跑过去,勒住你的马,别吃我的胡豆苗!
有人走前一步,先一步挡住了低头啃食的马,男人咧着嘴笑了起来,翻身下了马。
来给我和这个老乡合个影,他笑了起来,也好拿回去给我家里人看看。
应该的应该的,有人附和。
合影他也不怕。
老乡拿着杂草,穿着布鞋,挽着裤脚,站在了他心爱的胡豆苗前,和这个高大的男人合了一张影。
那个怕晒的娇气女人就站在马旁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那孩子长的倒是可爱,白白嫩嫩的,吐着口水,东看西看,就像是电视上的那种娃娃。
老乡怎么称呼?
照完了相,男人和他握手,又摸出了烟发给他。他摸了摸身上,没带打火机。男人阻止了来人,从身上摸出了打火机,亲自给他点了烟。
然后才给自己点了一根。
倒是个懂礼貌的后生。
咳咳!
男人叼上烟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了女人的咳嗽声,在安静的背景里,显得有些刻意。
免贵姓喻,喻正那个喻。叫前进,进步的进。抽了一口烟。老乡拽了下文,又看了一眼那个不懂事的女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