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僵硬地回了座位坐下,连头也不敢回,她怕一转头就能看见夏诗和蓝蔚,这种羞愧感愈演愈烈,让她坐立难安。
因为陈诀腾出了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正好就坐在谢初旁边,而陈妈妈则坐在陈雀右边,拘谨而腼腆地对着谢初笑了一下:你好。
陈雀一摆手,介绍道:这是我妈,妈,这是谢初。
谢初微微点头,那点别扭的情绪被打了岔,连忙专心应付眼前的事:阿姨好。
陈妈妈十分温柔地哎了一声,而后关切地随口问道:谢同学,你的家长来了吗?
谢初对这样的提问已经习以为常了,以往还会有人问她有没有妈妈,问多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所以她很耐心地笑着,回:他们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哦,这样啊。
陈诀瞥了眼神色如常的谢初,又想起了那张照片里格外坚韧又开朗的男人,他话音一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虽然他知道了一些事,可这仍只是谢初的一部分,他想了解更多,更想去抱抱她,但是怎么可能。
陈雀听了会班主任的演讲,低下头悄声问她:你刚刚去哪啦?怎么跟蓝蔚一起回来?
陈诀有点想捂住自己妹妹的嘴,但他还是忍不住竖耳去听,虽然这种行为纯属是在找虐。
谢初面上一红,不敢说是蓝蔚专门去找她的,于是脱口而出,胡乱道:我便秘,刚出来就碰到他了,他估计也是去厕所的!
陈雀啊了一声,开始跟谢初讨论起养生之道,让她多吃蔬果,勤喝水。
谢初连忙点头,心里却尴尬地快要掘地三尺逃走了。
陈诀偷偷听着,最后忍不住笑出声:谢初,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谢初被呛住,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搭话了,她换了个话题,问:你们今天有时间吗?我放学了想去找兼职,只不过对路还不太熟,如果不方便的话
兼职?陈诀一拧眉,突然联想到她家的状况,你现在这种情况要找兼职?
陈雀自然是答应的,她没想那么多:有时间,你都说了当然可以啊。
其实是因为南正琴的病情,家里积蓄都投进去了,生活开支谢初没法再向蓝家开口,只能自己挣,能赚多少就多少吧。她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问,可她确实没把握在大城市里逛的和自己家一样,如果不认识路,那就要浪费很多时间,她只能求助最靠谱的人。
陈诀说的这种情况,谢初也考虑过,但除了她,也没有人能去做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话的话,她和南正琴就要饿死了。
她语气认真,思考过后,无所谓地回:我一般睡五六个小时就够啦,作业赶紧点也不是问题。
听完她这么说,陈雀似乎才想到这么一茬,谢初,你别太勉强自己了。
谢初很欣慰地答应道:没有没有。
陈诀将双臂环抱身前,支起下巴,似有似无地看了眼蓝蔚,心里疑惑:女朋友?蓝蔚是不是真的在唬他啊?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蓝蔚远离他们,一边陪着夏诗聊天,一边想着事,完全没发觉这边的动静。
陈诀决定了,他要问个清楚,只有谢初亲口告诉他了,他才能心无杂念地接受这个事实。
陈诀本来就莽,凝神片刻,他按住谢初的肩头,凑到她耳边严肃而小声地问:你回答我个问题,你喜欢蓝蔚吗?
谢初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震惊了会,不明白陈诀为什么会问她,我
要承认吗?万一这种喜欢被别人厌恶怎么办?
不承认吗?她好像又想说出来。
半晌,陈诀心里也有数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紧接着就听谢初说:嗯好像有点吧。
陈诀的心碎成了渣渣,彻底放弃了。
谢初似乎真把他当成了兄弟,当下就承认了,一旁陈雀瞪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悲哀地看着陈诀。
陈诀黑了脸,一巴掌按向她的后脑勺:你什么意思!
陈雀:妈,哥他打我!
陈妈妈也着急地喊:你怎么能欺负妹妹呢!
谢初被逗笑,但很快,她又收敛笑容,摇摇头,甩走了脑海里那一点幻想。
欺负吗?如果蓝蔚能不欺负她就好了,如果能对她温柔一点就好了。
一场家长会下来,不只是学生,班主任和家长们都暗地叫苦,于是紧赶慢赶的,冗长乏味的开学动员大会就结束了。
讲台前两三个家长围住了班主任,而后头,蓝蔚和夏诗准备一起回家了。
谢初故意忽视了那两个人,整理起了书包,再一转头,蓝蔚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夏诗不知道去哪了。
谢初手里的动作被迫停下,她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蓝蔚,问:怎怎么了?
蓝蔚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也问:你要去哪?
谢初强装镇定,低头拉上书包:回家,还能去哪?
他凉凉地警告道:最好是这样,如果你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