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夕,上海的夜晚下起了大雨,空气变得更加shi冷,四季桂的香气被雨滴打散的似有似无地飘散在空气中,有人打伞急匆匆地走在街道上,没有伞的则会躲到商业街布满圣诞装饰的商店躲雨。
街角的一家花店内,陆闻像平常一样在店打快打烊的时候,给娇艳的花朵做好保养,他正全神贯注地用铁丝和非洲菊的花jing做斗争,矫正花型。
花店的门被推开,一股Yin冷的凉气冒失的冲入店中,但很快被店里的暖气所包容。
陆闻被吓了一跳,铁丝将手指划破一道口子,少许鲜血渗出。他有点懊恼地转头望着来人。
看衣装是位男性,他正低着头喘气,看不清脸。大致看身材属于高挑的类型,穿着咖啡色的风衣,某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戴着黑色的渔夫帽,脸上还有一副口罩。穿衣品位还不错,下着雨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浑身shi漉漉,有点狼狈,很掉价。
“先生,十一点了,我们这里已经打烊了。”墙上的时钟刚好这个数。
“不好意思,打扰了您了。”
男人听到他语气中的不友好,吓得手足无措。
他的声音很好听,声线温和的像上海四月的阳光,让听的人在冬日感到温暖。
现在陆闻倒觉得外面的雨声实在大,吵得他心里烦了。
“没事,刚刚是我的态度不好,我郑重的向您道歉,对不起,您需要点什么吗?”陆闻笑着走到他的身边,向他一鞠躬,鞠完躬才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的身高目测比一米八他还高两三厘米。
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不用,不用的。”又叹了口气,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向前迈了一步。他眼神坚定地望着陆闻,声音温和:“ 请卖给我一束波斯菊,谢谢你。”
陆闻看愣了,男人的眼睛真好看,瞳仁浅浅的像琉璃,眼尾微微上挑,有一点点美丽岁月沉淀留下的痕迹,看着人都是真挚的,温柔的。“好……您稍等。”
一辆黑色的林肯商务停在对面街道,只是一瞬两道车灯划破黑夜照进店里,无人发现。隐藏在黑夜之中,像无常鬼等待被命运安排归宿的人。
陆闻挑了捧最新鲜的波斯菊,又看到旁边架子上那一束品种叫自由的玫瑰,下午三点的客人定的,因为情侣吵架分手被退订。
陆闻想了想也将它拿起了,捧着这两束花快步走到男人的面前。
“都是今天下午刚到的,波斯菊四十五块,这束自由玫瑰送给你,拿回家您的伴侣应该会很开心。这个很难保存我又没有女朋友扔了也怪可惜。外面的雨下的很大,记得打车走。”陆闻是有些私心,不想让他这么单纯的人再与黑夜融为一体。
“玫瑰花,我不能要。”男人受到了惊吓,连连摇头。
“没事,没有伴侣吗?那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好好过个平安夜。平安夜拒绝人怪不吉利的,这样好吗?一束花换你的名字,不可以拒绝我哦!”陆闻连吓带骗让他接受。
男人根本不懂拒绝,稀里糊涂的就接受了。离开的时候执意要付玫瑰花的钱,但被陆闻委婉地拒绝了。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刚推开玻璃门的手顿住了,转头回以微笑,眼睛弯弯的:“我叫黎河,黎明的黎,河流的河。”说到黎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抖了一下,声音依旧温柔,可语气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悲凉。苍白修长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门把手,原本就被帽子和口罩遮住的脸又往风衣里缩了缩,后也没在停留快步跑远了。
陆闻瞪大眼睛,失语了好一会儿,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对面的车也开走了。
黎河黎河,他真的不像传言里的那个人。
一辆黑色的商务林肯极快地速度行驶在半山腰的公路上。
车厢里死一般的沉默,落针可闻。
后座的两个男人,右边的黎河摘去了帽子和口罩,他的皮肤很白,五官Jing致艳丽,特别的浅瞳仁桃花眼,嘴唇极薄又小巧,粉粉的没有什么血色。
“昨天是他的忌日,你没有回来,我没有钥匙出不去……我买了花,想陪他待一晚上。”黎河望向车窗外,从这里望向外面几乎可以看到整个繁华城市在朦胧雨夜的绚丽远景。
男人冷笑:“所以你在红酒里下了安眠药,用拙劣的演技讨好我,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演技还是5年如一日的烂!”
“是。”比不过你金马影帝。
“睁开眼睛,看着我,告诉我你是谁?”这个声音极冷。无数个日日夜听过了无数遍,对黎河而言,比这场雨还要冷一百倍。
“我……我不知道。”黎河摇头,声音里满是痛苦。“我是谁?对自己,我是懦弱胆怯的黎河。对公众,我是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狠毒的婊子……对于你,我又是什么呢?我的人生住在了名字里,悲欢离合不是吗?”
对面的人被他激怒了,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男人的脸靠过来,在他耳边讽刺道:“你是我的一条狗,没有我的允许,上街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