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北部依靠着一大片人工森林,几公里外是被围起来保护的天然森林,还有可持证采伐的小林场。荀家的木工生意原材料地自然不在此,却因为经常在那附近搞种植试验而和算是垄断了那几个林场的小企业家私交甚笃。
不过提北部并不是要说明荀家的主业,重点是北部别墅区,荀家本家所在。
出于土地资源和人口密度的原因,虽然官方明令禁止了独栋别墅售卖,但有需求就总有市场,双拼别墅应运而生,荀家为了清净甚至用多人名义购入了三处相邻的双拼别墅,都是自带配套花园泳池车库等设施,三套占地加起来近一亩半,被硬生生改造成了独栋,俯瞰一片别墅区这座就像是个林中孤岛。偏偏到了父亲这代只有他担负了家里的主业,其他的亲兄弟们都南下自己发展,亲属间关系逐渐冷淡,算一算怕不是快十年没人回北方了。父亲个人的生活风格和一向作风也是厌于被人尤其是亲人束缚,这么一来反而是正合他心意。
不过说是困囿于法令,梏住的也是大多民众罢了,对各业界大亨来说恐怕连耳边的警告都算不上。一路上看着被修剪良好地绿化植被,我想起成家供现在老爷子居住的独栋别墅,还算知道掩富地建在南边港岸城市,而京城里成家的房产只是一处简单的避暑一样的简楼,不禁感叹有的人真的是自己拼八辈子也赶不上的。
我因为曾经在紧急情况下开车出了车祸的原因至今没学车考驾照,所以进入私人住宅区后,就不得不下车自己走进去。
天色昏暗,楼栋亮了灯,并不是彩灯高挂灯火辉煌,除了大概是正在被使用的会议室外只点了正厅和阳台外的几盏,该说是如等候家人回家的温馨还是门前冷清呢,我生出想掉头离开的想法,不过也就是想想,脚还是很老实地在向前挪动。
通往地面车库的路道上旁,溢出的绿丛遮挡不住大大咧咧停留在那里的一辆柯尼塞格Agera,我还没来得及槽父亲一把年纪了还沉迷跑车出去sao包,就听到了车里传来的父亲和年轻小男生不想分离的调笑嗔娇和啧啧水声。
我顿时在原地为难起来,不知是上前敲敲玻璃提醒还是当没看见比较好。
灯光明亮穿透掩布玻璃的会议室窗帘被掀开一缝,我眯着眼望了望那窗前若有若无的人影,还是无奈地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电话中响起的是一成不变漠然的声音,疑问句被说出陈述句的音调。
“晚上好,父亲,我快回到家了,”我恭敬道,一边疾速绕路离开,“刚刚远远看到您的车好像停在路边,您是今天外出而现在快回来了吗?还是只是您把车借给丞则哥了?”
电话那边寂静,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磨蹭声后,父亲含糊道:[是我,刚回来,有些疲惫在车里休息会儿。你先回家见你母亲和你哥吧。]
“好。”听到那边传来的挂断声,我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朝着人影那里晃了晃,人影没有多余的动作,拉上了窗帘。
到家门口,直面遇上了几位刚出来的客人,我稍微回忆了下好像是正要重建楼盘的市中心一家外资家具商场的管理层人员,我准备入驻成煜桦新商圈项目的水疗店内预装修也是签的他们的合同,早知道货源是自个家就不找他们这些中间商了。
我反省着不细看报告的陋习,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给他们领路从另外的出口离开,以免父亲此时回来和擅自与母亲协商的他们正面撞上。
客人送完了,家里的帮工也备好了晚餐放进保温箱然后回到了佣人住的别栋,进了大门看着空荡荡的正厅竟生出一股萧索之意。我摇了摇头,寻思着母亲不主动离开会议室就是表明别去烦她,父亲还在外面,荀丞则不知道在哪……算了,昨晚的问候信息我到现在也没回复,虽然今天醒来后真的只是忘了,但还是找个地方窝着吧,见面也挺尴尬,希望我的屋子如他所言还留着没被改成仓库。
别墅三层,分成前后两部分,连接部分是玻璃红木混杂装修的栈道。栈道两旁是采光天井辅助的室内花园和碎石雕饰河岸有活水系统的屋内池塘,偶尔还能见到红鱼冒出水面。一楼无内外之分,联通外面的绿化庭院,兼有接待厅和宴会厅,二楼就是普通装修的客厅厨房,父母和荀丞则起居室理所当然在三楼,我幼时本也住在三楼,不过自从母亲和荀丞则住回荀家,我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搬到了二楼后部,卧室洗漱间和小书房联通成一体,和现在的单人loft公寓有些相似,虽然白日里前部的厨房洗衣间很吵但不可否认我自个过得很舒适。
门上的指纹锁似乎被换成了原始锁孔,我没有钥匙但觉得空房屋应该不至于平时被反锁住,正想推门,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稀疏水声。
我无声地啊了一下,转而轻叩门,猜他可能在卫生间里听不到而提高声音道:“里面有人在用吗?”
一阵翻箱倒柜声响起,屋里应该没什么大件物品,可能是碰到什么引起连环撞击发出的声音。耐心地等里面消停下来,不安的男声隔着门闷塞地响起:
“羽……羽?你、你等下,我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