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虽然有天枢的药帮玉玄吊着命,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玉玄的脸颊凹了下去,胳膊和腿也瘦骨嶙峋,和凡人画中的恶鬼一般。一双紧蹙的翠羽眉很久没有舒展开,身子太过虚弱,可是龙蛋还在不断吸取他的生命,使他腹痛如绞,不停地呻yin着。
回了碧沧殿,床上的林青和祈月还没醒。掀开床帐,看着两个人莫名其妙抱作一团,祈月搂着林青的腰,大而松软的狐尾被林青抱在怀里。玉枢抽抽嘴角,明明她离开的时候两个人还隔有将近一步。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玉枢将玉玄侧身躺放在一边的榻上。即使已经极为小心,玉玄的大肚子还是晃了两晃,他的眉头又紧蹙起来。
玉枢割开自己的手掌,捏住玉玄的脸颊,将自己的血一滴滴喂进他嘴里。玉玄的脸色看着好了很多,眉头也舒缓些。
“阿玄,醒醒。看看我。”
玉玄紧闭的眼睛睁开一小条缝隙,看见玉枢他又闭上眼睛笑了笑:“我大概又在做梦了……”
玉枢拍了怕他的脸:“疼不疼啊?做梦会疼吗?”
“嗯……疼……”玉玄浑浊的眼睛望着玉枢,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却无力将她拉下来。
“阿玄,你哪里疼。我给你看看。”
“哪里都疼。你陪我睡会儿就不疼了。”
玉枢眼里蒙上一层Yin霾问道:“你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即使折损寿命也在所不惜?”
“嗯。”玉玄肯定地点头,生怕她会意错了似的。
“好,我把我的内丹给你,助你立刻化龙。”
“内丹?给我了你怎么办,没了内丹你可还能活?”
“没事的。我与你们妖族不同,本来就不需要内丹,那是我蛇身的一个鸡肋玩意儿,对于神身没有什么用处。你不必担心。吃了我的内丹,你和孩子都能活,但你会气息驳杂,再也成不了神龙了,只能做次一等的魔龙。内丹有上万年修为,不那么好消化,你会很疼很疼。忍着些。”玉枢将玉玄用披风裹住抱出大殿,去到中庭。习练祭舞的小婵也停下动作,担忧地看着玉玄。
玉枢吐出自己的内丹,捏碎一条裂缝,递到玉玄面前。玉玄张口服下,不久体内气息风暴般流动着,面容扭曲起来,想从玉枢怀里挣脱,却被牢牢钳住。不过半刻,玉玄便退化成了十丈长的墨蛇,头颅被玉枢牢牢抱住,一双绿色的竖瞳写满痛苦,伸出獠牙张嘴想咬什么。玉枢怕他的獠牙伤到他自己,伸手强行将他的獠牙收回,又捏合紧他的蛇吻。
玉玄的身子不断翻滚,却小心不磕到他自己的肚子。周身萦绕着金色的气息,蛇皮渐渐在摩擦中脱落,露出闪着绿彩光泽的黑龙鳞。玉玄头顶的小角也渐渐长大,头侧生耳,吻上生须,腹下生足,越来越像龙。骨骼生长,身体变异重构,周身剧痛让玉玄痛不欲生,不断撞击着地面。
玉枢翻身骑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念着神咒护持。天空风雷起紫电动,一道道天雷劈下,思及他怀孕的身子,玉枢生生帮他扛了一大半。雷劫一过,玉玄便成了真龙,周身华光溢彩,身子也在迅速恢复,只是人却痛得晕过去了。
玉枢将他抱回殿内歇息,林青和祈月也醒了,坐起身子看着人身龙角的玉玄。似乎发现两人过于亲密,祈月松开抱住林青的手:“你你你你……你怎么跑到我怀里了?”林青一脸愤怒推开祈月道:“问你自己的狗爪子!”
祈月一脸迷茫,根本想不起自己睡梦中是不是做了什么,忽然伸手到林青腿间试探,把林青吓了一跳怒目道:“又发什么疯?sao狐狸,信不信我把你跨下那物折了?”摸到林青腿间干燥并无异样,祈月才放了心:“抱歉,方才我只是看看我们昨晚有没有……”
“没有!管好你的狗爪子!再摸我给你剁了!”林青气得将被子全扯了裹到自己身上下了床,将祈月晾在那里。祈月抖抖耳朵看着他的背影:“长得那么好看,脾气怎么这么坏啊……“祈月转头指着林青对玉枢说:“玉枢,你不管管他?他吼我……”
“你们俩再吵,我就将你们都赶出殿去。玉玄累了,需要休息。”玉枢坐靠在床边,目光注视着玉玄的睡颜,翠羽眉斜飞颇有些飒爽风姿。玉玄外眼角边散布着几片小小的龙鳞,和眼妆花钿似的。是黑龙啊,黑龙也挺好看的。她的玉玄终于化龙了。
祈月和林青悻悻然各自背过身穿好衣服,分别坐在玉枢身边。林青将头枕在玉枢膝上,祈月靠在玉枢肩上,两人打了个呵欠,迷迷瞪瞪又闭上了眼。玉枢抚摸着林青的头,也慢慢闭上了眼。两人没看见,有一瞬间玉枢的障眼法闪了几下,露出她遍布裂痕的真容,一些细小的碎片脱落,掉入林青银白的发间,有的在林青的面具上磕了几下化作飞灰,林青毫无察觉。
最近南言竹和姜玺走得很近,两个人时不时饮酒聊天。一个讲玉枢的事,一个讲小花的事,交换着故事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小花和玉枢。玉枢是小花,小糯米是玉枢。两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着,一壶又一壶地饮酒。
“如果早知道他是妖怪,也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