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公子在家歇了一月,与莺娘此昼乐夜戈,征伐不歇共效于飞。
只莺娘久旷了一年有余,便如猫儿尝着了鱼腥味,时时缠着她家三郎交情,朱三也是血气方刚食髓知味,变着法儿地令美人母亲快活,百般施展技艺,两人着实过的如鱼得水不亦乐乎。
然白马书院已经接连来了三封信函催促,他向师长请假也不过请了半月,拖了又拖也实在是拖不得了。
朱三只能依依不舍地别了莺娘,策马回了书院继续苦读,只待来年科考赴试,金榜题名。
柳莺娘自当也是万万不舍,然少年自是前途为重,怎好为了她误了大好鹏程。
朱三离后那几天,莺娘只觉衾寒枕冷,这副受够了疼爱的身子突地没了雨露滋润,身心俱是难受得恨,是以白天也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身边服侍的丫鬟不知何故,还以为夫人是在为老爷的聩然离世而感伤,她们只能想尽法子哄着这位府里唯一的女主子开心。
这日晨起,善打扮的叶儿特意为莺娘细心妆点,莺娘百无聊赖地看着镜子里的自个儿,自是艳光四射华粲照人,可三郎不在,她华服绿鬓妆扮,又与何人相看!
她随意撩了撩鬓边垂挂的珍珠流苏步摇,恹恹道:“叶儿你何必妆扮的如此打眼,何苦费这功夫气力,左不过就在府里的小花园里闲逛,又能给谁看呢!”
叶儿手上功夫不停,轻轻言道:“老爷已经去了许久,夫人合该收拾Jing神莫再哀伤了……夫人这般好颜色,不好好妆点便是荒废了,再说哪里没人看了?春儿看今个儿晴光正好,夫人大可漂漂亮亮的出去走走,春儿陪夫人出去逛逛,给您添些胭脂水粉首饰衣裳好了……”
“嗯?出门?那怎么可以?我的衣裳首饰都是老爷买给我的,老爷向来不许我出去的……”话说至此,柳莺娘这才发现那管东管西的老头子已经不在了,一时语塞未再继续说话。
叶儿接过话茬,温言哄道:“然从前是从前,今时不同了,老爷辞世,夫人您心情沉郁,长此以往怕是要伤身了,出门散散心才好呢……”
莺娘起了兴致,转头看着叶儿,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满是期待:“以前老爷在时,常与我言妇道人家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从未去过外面,说起来确实也有些好奇……叶儿你说,我,我真的可以出门去逛逛吗?”
叶儿苦口婆心地劝着:“夫人啊,您可是夫人,想怎么样都可以的……老爷已经去了,少爷也不在家,咱们府里能做主的只有夫人您了,您是主子,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别说出去逛逛了,就是这府里的人员采买大小事宜,您可都能随意调度的!”
莺娘点了点头:“叶儿你可真是机灵,我也糊涂了,还以为自己还是之前那个没权没势,只能仰仗老爷鼻息的小夫人呢!现在老爷不在了,府里正经主子可不是只有我一个吗?”
她嘴角浮起浅笑,从妆奁盒里挑出几根金簪递给叶儿:“叶儿,来,这是夫人我赏你的……叶儿你今儿给我好好打扮打扮,咱们今儿就出去逛逛,自嫁过来我便不曾出过府邸,这些年还真的是憋坏了呢!”
叶儿得了夫人的青眼赏识,喜笑颜开。
她开开心心地揣起金簪,越发尽心尽力地为莺娘好好妆扮起来。
莺娘携叶儿一人出了门,一路买买买逛逛逛,好不欢喜。
叶儿护着怀里的大包小包,一路掀着马车帘儿往外看,同莺娘指着一旁的朱氏酒楼:“夫人快看,这不是咱们朱家的酒楼吗?夫人您现在可是这酒楼的背后东家,您不如进去视察视察生意,看看掌柜的是不是疏漏了什么?”
莺娘拿指头点了点叶儿的额头,笑道:“你这鬼Jing灵,摆明是饿了渴了想歇歇是不是?也罢,看日头也是晌午了,你不说倒也不觉,现下似乎是真饥肠辘辘了……走, 咱们下了马车,进去歇歇……”
莺娘进了酒楼,听小二说掌柜正在同酒铺的尤家少爷商谈生意,她本就不是来查账的,倒也不甚留心,要了二楼雅间。
然被小二引着上楼梯时,正好见酒楼掌柜同一华服富家少爷,并肩儿走着正要往下走。
只见那位少爷面冠如玉,风神俊秀,双目亮均,盼项情生。
头戴一顶官样羔纱巾,身穿一领金丝青色袄,外披早蜀锦披风,腰系金钱绿带,足登锦绣马靴。
这酒铺的东家少爷本就生的唇红齿白,再这一身锦衣华服,尤其一旁还有那胖乎乎的矮个儿掌柜作衬,当真衬得他人如芝兰玉树风度翩翩。
莺娘瞧得怦然心动,顿时忘了那才离家的朱三公子,暗暗心道面前这位少爷风仪非凡,实非常人可比,不知本钱如何?若果那胯下生一条如意大物,当是便更棒了!
掌柜的去过朱府奔丧,自然是见过这位夫人主子的,当即给夫人鞠躬问安:“夫人怎地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好亲自迎接。不知夫人想用些什么?小二快快引着去三楼上房,将咱们招牌酒菜上了与夫人品鉴……”
莺娘虽对那俊秀少爷起了心思,然这大庭广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