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下班了?」閔舒菀一夜沒回天上苑,趁著下班的空檔回租屋處洗身澡、換套乾淨的衣服,她還得趕在邱胤翔又發神經前回到醫院。就在她上樓時碰到六樓鄰居戴米恩,那位時常窩在家裡搞創作的藝術家,她還沒靠近他便聞到一身的酒味。
「又喝酒?這才幾點。」
「七點半。」戴米恩神情自若地看智慧型手錶,回應閔舒菀,「好一段時間沒看到妳了。」清醒時的他就沒太正經,更別說是現在微醺時的模樣。閔舒菀一看這樣的他,瞬間毛了起來,她才不是怕他毛手毛腳,一個對女人硬不起來的男人是有什麼可怕?而是......「妳最近過得不錯?」
閔舒菀聽不出他這話是疑問句還是陳述句,「......嗯、嗯,還行!還行!」她只想敷衍帶過,畢竟戴米恩那與身俱來的超能力,讓她很恐懼,她怕被他看出她與許顁寬真實的關係,或是她與邱胤翔兩人的事,她腦袋瞬間冒出很多不該有的畫面,光想就讓她嚇出一身冷汗!
「我看妳不行啊?!怎麼額頭冒汗?」戴米恩想上前關心,但閔舒菀卻足足往後退了一大步,或許是做賊心虛,她不敢與戴米恩有眼神交會,「是怕被我看到什麼吧?」戴米恩一眼就看出閔舒菀種種不尋常的表現,他也老早習慣身旁有人這樣防著他。
「感覺挺有意思的,」戴米恩說這話時閔舒菀簡直心涼了一半,他這不會是都看到了吧?她努力告訴自己現在拜託不要想到她與許顁寬或邱胤翔間的事,但越是如此腦海中卻一張又一張的浮現各種裸露煽情的畫面,她嚇得在包裡趕緊找尋鑰匙,再不離開就怕一發不可收拾。
「妳該不會真以為我看到什麼了吧?我才沒麼缺德,老窺探他人隱私,再說,我也不是這麼感興趣。」閔舒菀此時卸下心防,但卻仍不敢大意,「但是,」戴米恩話鋒一轉,「對妳我卻覺得很有興趣呢。」他無關緊要的竊笑,說這話擺明了想讓閔舒菀焦慮,他喜歡讓周遭的人陷入恐慌,深怕自己的秘密被發覺模樣,「看來之前給的見面禮讓妳衝擊很大,見到我像撞鬼似。」
「……沒這回事。」
「是妳男友不喜歡我吧?」戴米恩轉移話題的速度快得不眨眼,閔舒菀這都還沒反應過來。但只要能讓他不再糾結於她的私事,她到還可以應付著點。
「我男友?」閔舒菀眉頭一皺,男朋友?她對男朋友的記憶還停留在柳霖這位前任上,但兩人鮮少交集應該不至於讓戴米恩有聯想的空間。但她一看戴米恩眼神不對,才意會口中指的“男友”早已不是柳霖,而是許顁寬,她趕緊改口:「許醫師他沒有啦!怎麼會呢?」並且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她多少有感覺得出許顁寬對戴米恩不怎麼有好感,「你多想了。」
「這麼稱呼好陌生,妳私底下也是這樣叫他?」那顆前一秒鬆懈下來的神經卻又瞬間緊繃,「這是欲蓋彌彰啊。」戴米恩大笑,「無所謂,喜歡我的人多的是,又何差那一個討厭的人?」戴米恩向來說話耿直,從不顧忌他人的眼光,無拘無束地過生活,即使性傾向至今無法獲得家人的認同。
閔舒菀沒說話,但卻打從心底佩服戴米恩,他不畏懼世俗的眼光,活得輕快大方,要是她能有他一半,是不是不會給自己添上這麼多不必要的麻煩?
晚上八點半,醫院。
「你拿這什麼東西來?醫院的食物難吃得要命,你這存什麼心啊?有要讓我快復出的意思嘛?」邱胤翔住院這幾天,除了閔舒菀就只剩經紀人安格斯來醫院看過他,就連孫藝琳也就來過這麼一次也沒再看過。他給邱胤翔帶補品、維他命、靈芝和雞Jing,提盒幾乎堆滿床邊,但邱胤翔卻不領情。
「這些都是老闆給你帶來的,要你好好休息,其他的就煩。」禮到人不到?邱胤翔不以為意。說來也怪,邱胤翔好歹也算個有頭有臉的公眾人物,但怎麼就不見新聞報導?幾度他刷著SNS搜著自己的Hashtag都沒有發現半點新聞。
「老闆把你車禍的消息封鎖,這幾天都在跟律師團討論代言的事。」安格斯一本正經,對邱胤翔的冷嘲熱諷習以為常,倒是這幾天有閔舒菀,可以不用為他瞎Cao心,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邱胤翔不是安格斯的君,卻是他謀生的一項利器,但也自從跟他後,不知死了多少回。
「呿!」 邱胤翔哧之以鼻說道:「這是看我沒利用價值了,想放生我吧?」
在老闆眼裡不管邱胤翔到底是運動員還是大明星,因為頭銜一旦沒了也就喪失其商品的價值,更不具有任何意義。運動員的生命週期短暫,只能趁著體力還好、技術還行的年輕歲月拼了命的發光發熱,尤其像邱胤翔這種拳擊手,哪怕只是一點小傷,每受一次傷都是步步將自己推向死亡。
「也別老是這樣想,你好段時間沒休息,趁養傷這段時間當是給自己放大假吧。」療傷這兩字可說是運動員的大禁忌,雖說這是運動員不可避免的職業風險,尤其邱胤翔所從事的拳擊,甚至因為過於危險不被列入奧運的競賽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