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朗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能回来的消息,陈年回国的行程暂时搁置。
待在房间里太无聊,就在傍晚的时候慕名去了位于酒店重心草坪上的一场户外舞会。
听说有人利用舞会场地求婚,所以现场布置得特别浪漫。白色发光气球和白色郁金香装饰了整面白绸缎的背景墙,橘黄色的小灯弯弯曲曲的铺陈在地面上,把女人们带钻的高跟鞋照得闪闪发光。
陈年去的时候人们正热场子,放了欢快的桑巴舞曲,陈年意外的被一个戴网纱礼帽的丰腴女人邀请一起跳舞。
对方很会带动人的积极性,用毫无章法的舞步引领陈年放松,和她对着抖肩扭腰,捏着陈年的指尖带她舞动裙摆踮起脚尖在柔软的青草地上转圈。
陈年渐渐放出笑声,脚尖都雀跃起来,主动尝试各种从未尝试过的大胆舞步,势要让自己的大摆长裙妩媚得赛过对方的包tun短裙。
场上的人密集了起来,音乐放缓,陈年的动作也随着音乐的节奏慢了下来,最终体力比不过人,摊摊手说要休息一会。
女人却在陈年要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迈着大步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晃动的视线透过人群间的空隙,目的地的画面渐渐在陈年视线里清晰。
一身正装的年轻男女。
陈年瞬间兴奋起来,问拉自己的女人是不是要开始求婚了。
话音刚落,陈年被急刹车甩到那对男女中间。
身子还没站稳,一眨眼那个西装男人就屈膝下跪在了她面前。
陈年大脑轰的一声炸开,随即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聚集了太多明晃晃的目光的原因,陈年感觉自己身处聚光灯的最中心,连根头发丝都被照得透明,她仿佛能看到自己的睫毛投影,能想象到自己的面部表情是怎样呈现在旁观人眼中的。
是吉宣。
他这次捧了一束纯白的百合,颜色纯净和他真诚的表情一样纯净。
好像国外的运动员并不强调发型风纪,他的头发还能做出酷帅的造型,一致向后倒,干净利落的头发长度刚好能做出恰到好处的背头,不油腻也不幼稚。
背着光,依旧能看到他闪闪发亮的眼眸。
陈年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是因为运动突然停止还是因为他恳求要她原谅。
他保持着单膝跪地抬手奉花的动作,手臂上的肌rou绷起,撑满了合身的西装袖子,抬起的角度没有因为持续的托举动作而降低,保持着稳定,也保持着坚定。
旁边已经起哄嫁给他了,尽管他的诉求只是原谅他。
齐刷刷的把掌声涌向人群中间的两人,原来那个穿礼服的、和吉宣站在一起的女人这时候不知道从哪真的找来了戒指,并在逐渐升高的欢呼声中塞给吉宣。
他笑着单手打开那个盒子,向陈年举起,和鲜花保持同一高度,让她选一个。
他的笑容炙热,满脸都是对她的期待和爱慕,陈年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隐隐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讨厌欺骗,这时候却跟随身体的自然反应顺从地接下了那捧白得耀眼的花束。
扶起吉宣,两人在视线交汇时达成和解。
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
陈年在回去的路上想告诉他真相,可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不忍心开口,他完全没了初次见面的粗暴,一个脱了衣服就显得粗犷的汉子,此时有点手足无措,还没陈年放松。
回去的路只有漫无边际的绿草地,没有小径两旁的地灯,他担心她看不清路跌倒,和她保持着舒适距离的同时随时准备着靠近扶一把。
本来就不标准的普通话这时候变得更烫嘴了,一句短短的你好漂亮还用了两种语言才顺利说出来。
所以昨天Yin着脸用箭射人的冷漠男人是不是他?
陈年双臂伸直在小腹前抱着花,步子迈得又小又慢,在思忖着怎么开口才能把对他的影响降到最低,还没开口,她已经预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其实,我接受你的花并不代表什么,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没有可能。
他好像并不意外,乐观回道:是因为我的普通话吗?
陈年不解:啊?
你说的,只要我能、能学会中文你就后面的词困住了,他歪歪脖子,好像怎么都想不到该用什么词补上,有点丧气,又瞬间满血,信誓旦旦的说:我每天都在学,会说得很好的。
你不应该当真的陈年像是自言自语,说话时却明确的直视着他。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这句话,还带着那副故作轻松的样子,问道:所以你不喜欢我了?
喜欢是什么感觉?起码心里会起涟漪吧,可是陈年没有,没有想为自己辩解的欲望,就嗯了一声。
你爱上别人了吗?
这句话闷雷一样落到陈年脚边,她吓得顿住了脚步,身体内部像纸糊的窗户,此刻被雷电震得哗哗作响。她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