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同云蕊、风思行同乘马车回去。风思行问:“你打算如何安置白姑娘?”
白牡丹也抬头看着云蕊。
云蕊说:“自然是先送白姑娘回云州。”
风思行说:“我随你一同。”
云蕊问:“你好歹也是从四品的将军,可以擅离扬州吗?”
风思行说:“去扬州都督府报备一声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翌日一早,风思行便去扬州都督府报备。云蕊同白牡丹、路参军一齐打点行囊。第三日四人动身。十日后便抵云州。
四人的车驾停在了云家庄前,云蕊再入云家庄,只见院落整洁,草木繁茂,一派盎然春意,脱胎换骨般变化。云蕊怀疑这是不是云家庄。
“风桥!”
白牡丹看到前院角落里的白衣少年,立刻认出了他,激动了跑了过去。
“姐!”
白风桥喜出望外,冲扑上前,握住了白牡丹的手。白牡丹却当场哭了出来。
“没想到……咱们骨rou还有重逢的一日……”
白牡丹拿着帕子,不住地抹眼泪。
白风桥说:“姐,别哭,我好着呢!姐姐你这半年来可好?”
云蕊侧头对风思行说:“我先招待你,放他们姐弟叙话去吧。”
说着,云蕊朝白风桥打了个招呼:“你姐姐怎么安置就交给你了,春寒料峭,先去屋里罢。”
“姑娘……”白风桥对云蕊跪下,白牡丹也一同跪下,姐弟俩同对云蕊、风思行叩首,“谢二位大恩大德!”
云蕊说:“快请起。”
起身后,白风桥和白牡丹立即告退。接着,白风桥拉着白牡丹的手,入了侧院。风思行看着姐弟俩离去,若有所思。
待去到云蕊屋里,风思行看云蕊屋中铺设简朴,除一床一柜一书桌外,再无其他。风思行说:“这屋子像没人住过一样。”
云蕊一听,莫名有些心虚,便道:“我走了两个月多,自然是没人住过。”
风思行一顿,直觉出一股莫名的怪异。一时,风思行没有往心里去,只道:“你这里有下人伺候吗?白风桥出身名门,让他帮你置办点好的器物,再采买些奴仆。我要去云州官府了。”
风思行去云州官府,见过云州州府苏尧臣,在他那儿报备了。苏尧臣留他用饭,风思行对他印象不错,便说有家室待他照料,改日他来回请。
回云家庄时,风思行是御马慢慢走的。他没有着急回云家庄,而是先在云州四处逛了一圈。这是他从军而来、烙印成本能的习惯——每到一处,都要勘探。
至云州中大街,远远听得一阵敲锣打鼓,鞭炮噼啪。风思行下马,换成步行。他走到街边,只见一队红衣大汉,各个穿着红衣,头戴红绸。为首的挑起两挂噼里啪啦的红鞭炮。后头八人举着八个顶天高的喜牌。再跟在后面的是敲锣打鼓,吹着唢呐的乡间乐师。又有两名大汉扛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贴着“囍”字,扎着大红绸花。
风思行也驻足瞧热闹,看那新郎是什么人。可在这一丛人中,未见得新郎喜服御马的身影。风思行有些纳罕,只听周围人说:“嗨!又是贾员外府上纳妾了。”
风思行凑了一嘴:“纳妾这么大架势?”
“可不是?听说这次得了个天仙般的姑娘。”
八抬的大红花轿走了过来,衣着喜庆的媒婆和丫鬟紧跟前后。
这时,一只素白柔荑挑起了轿侧的窗帘,众人都不禁去瞧,看那天仙般的姑娘是什么模样。风思行也好奇去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面目白净鲜妍,双眸含珠带媚,丰唇红润艳丽的姑娘。
她的眼很美,美得很纯真,可她上翘的眼角偏偏教她多了两分妩媚和两分英气。慧黠的眸极有神采,可太有神采,竟透出三分邪气。
凡见到她脸的男人,一下便动心了。有些乡间鳏夫看直了双眼,还揉了揉裤裆。
可风思行脸色大变,因花轿中的女子与云蕊面容一模一样。
这是云蕊?
不!绝不会是云蕊。云蕊脸上比她纤瘦。
风思行立即问周边行人:“你方才说,她嫁到谁府上?”
“城西的贾仁义贾府。”
风思行把马搁下,疾步往城西去。他废了一番周折,才找到贾府。此时,送嫁的队伍已经到了,风思行走到门口,给了一千两的礼,礼官问:“敢问公子名讳?哪里人士?”
风思行说:“风,杭州人。”
礼官立刻彩道:“杭州风公子送银千两!”
风思行在摆酒席的正厅找了个地方入座。新娘在二门外落轿,跨了火盆,被一个浑身肥腴,看着面目慈和的中年人牵进正厅里拜堂。旁边的人议论:“又是八抬大轿,又是跨火盆,这是纳妾还是娶妻?”
“反正他上个老婆刚死了,不过再续一任罢了,是纳妾是娶妻又有什么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