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纯来芝大两年了,从没有参加过华人学生们举办的新年晚会,去年好不容易走出社恐交到了一个中国好朋友,这才知道了他们传统新年晚会的存在,结果此时此刻这位朋友正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偶尔看看台上一群男女激情歌舞,然后继续看手机。
灯光炫酷,舞台明亮,歌声嘹亮,时不时还有观众们的尖叫,气氛十足,可这位仿佛有道屏障,隔绝了所有的热闹。
你觉得他们表演的不好吗?加藤纯问。
呃温见月瞄了一眼台上,好看,真的好看。就是有点不lun不类的。
好想念和爸爸一起跨年的日子,两个人窝在沙发上边看春晚边吐槽,或者是干脆拿它当背景音,两个人在家里做火锅总之干什么都比这个强。可惜这里不过春节,也不放假,过完周末她还得去上课。
独在异乡为异客,当初那股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就是日复一日的归心似箭,现在,她总算明白游子为何一定要落叶归根了。
她又打开聊天软件,看着她和温尧最后的消息记录,还是二十个小时之前的,他说他在D市。
D市,去那里干什么?
温见月想了一会儿,估计是那位远在南方的姑nainai回来了。往年总是这样,姑nainai回去,他们也就回去,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她却觉得好不自在。
加藤纯看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问:你在想什么?
我想温见月摇摇头,我什么也不想。
加藤纯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似乎都闷闷不乐的,以前还乐意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后来干脆变成宅女,怎么拉都拉不出去。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了?想不明白,加藤纯更用力地挠头。
手机振动,温见月收到了一条消息。
忽然,加藤纯感觉她整个人都好像僵住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发生什么事了?加藤纯想问问她,结果下一秒她就冲了出去,加藤纯一惊,下意识拉住了她。
温见月感觉被人从后面一扯,刚转过身来就撞到了加藤纯怀里,鼻子磕到了她的肩膀上。
你没事吧?加藤纯有些懵。
温见月摸了摸鼻子:没事。她这个朋友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力气太大,骨架也挺宽,真不像个女孩子。
我男朋友来找我了。
哈?
温见月没空跟她解释,甩开她的手就跑了。
加藤纯彻底懵了,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种直到此时此刻温见月才活了过来的感觉,真是奇怪。
会堂里暖和无比,可室外正狂风大作,寒雪肃肃,她无心去理会这些,心跳骤然加快,满脑子都是那条九个字的简短消息,在她的世界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皎皎,我在你们校门口。
温见月发誓,在她过去十几年的学生生涯里绝对没有像今天这样用力奔跑过即使是体测八百米和下课冲食堂,虽然很害怕会摔倒,但是没关系,她不怕。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怎么突然会来?他不是说在D市吗?那姑nainai呢?为什么他要过来不提前和自己说呢?莫不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逆着风雪,穿过傍晚校园里的明明暗暗,终于,在路边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即使压低了帽檐,戴着厚厚的围巾,穿着干练的风衣,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或许,他就是天然发着光的,对她的吸引力是致死量,她想。
像是心有所感,温尧转身,也看到了她。
说不清到底是谁奔向彼此的速度更快,最终他们相拥,两人之间几千公里的距离瞬间归于零。
他们的心跳同样剧烈,他们的呼吸同样不稳,他们有一千句、一万句相对彼此说的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到底,还是用吻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宣泄胸腔中四溢的感情。
这一吻,难舍难分,世界是冷冰冰的,可只有眼前这个人的身体才是温暖的。两唇相贴,牙齿轻轻触碰,舌头更是纠缠在了一起,抵死缠绵,呼吸之中带来的热气竟然有些醉人。
他们也不知道抱着对方拥吻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直到有人路过时轻咳了一声,他们这才如梦初醒这还在学校呢,公共场合,影响不好。
温见月看到了那个人,是个Jing神矍铄的老头,鼻子红红的,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拿着钓鱼竿感叹了句:哦,青春和爱情,多么美妙。
温见月只祈祷那不要是某个学院的老教授,不然她得尴尬死。她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明明一副得意和开心的语气还要装作波澜不惊,温尧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高兴?
别薅了,要秃了。温见月拍开他的手,温尧反捉住她的小手,说:送你的新年礼物,把我自己打包好送过来,满意吗?
温见月噗嗤一笑,满意,语气又转了一弯,你要是把自己洗白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