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些平时唾手可得的东西竟然要靠自己去争取。
应云航见弟弟吞吞吐吐的,心知肚明他这是有话要说。但他今天存了心思不惯人毛病,狠狠心就又把弟弟按了回去,大手带着掌风,朝着弟弟身后就噼里啪啦地打了下去。应云航身材高大,又常年锻炼,手劲本就远超常人,应云潜身后那两团臀肉又才被皮拍仔仔细细反复打过,正是敏感怕痛的时候,才挨了没几下,他就忍不住身体直往下坠,只能抽抽噎噎喊人:
“哥……”
应云航捞起弟弟的腰,抬手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别一直叫我,没有用。”
应云潜闻言哭得更伤心了。他知道大哥说的都对,也知道大哥就是在等自己的一句话,但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哭得眼睛生疼,只好难过地擦了把眼泪,默默扶着墙摆好姿势,身后通红的臀肉也随着他的啜泣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好不可怜。
巴掌接连不断地落在他的皮肉上,声音早已不复起初的清脆,臀峰表面一层绯红之下,已经淤出了点点的紫色。应云潜只好用额头抵着墙,牙齿咬上自己握成拳的手背,但压抑不住的呼痛声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应云航听出声音不对,绕到弟弟身前一看,发现人家哭红的眼睛里还包着两泡泪,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其实应云潜的长相完全和可爱搭不上边,他的面部线条走势凌厉,两只眼睛也形状狭长,但如今这样眼尾和鼻头都哭得通红,在应云航眼中还是无端显得可爱了几分。
应云航把弟弟的手背从他口中解救出来,定睛去看,就见他的左手背上被咬出一圈不算浅的牙印。应云航无可奈何地用指腹摩挲这一圈伤痕,放柔了口气问:
“疼吗?”
应云潜说不出话。他身上也疼,心里也疼,一张嘴就开始哭。哭得厉害了就更觉得委屈,他恍惚间又觉得自己不该委屈:打是自己要挨的,疼不就该自己受着吗?他在这里矫情什么呢?
他哭了好一会,发现应云航不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他,他觉得这可能是大哥不想再让自己哭了的意思,就又伸出右手手背抹眼泪。但难受的情绪还是一股一股往出翻涌,应云潜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眼泪能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怎么擦也擦不干——上次他这么哭,得是在二十年前了吧?
他抽抽搭搭的,倒也自觉,又转回身去面对着墙,重新塌下腰,等着应云航的下一轮巴掌。但应云航这一次没有再挥巴掌。男人说:
“你转回来,抬头看着我。”
应云潜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却也听话地转回身。但他头却是怎么也不肯抬起来,视线只盯着脚下那一块地板。
应云航重复了一次:“我让你抬头。”
应云潜这才像被播放了慢动作一样,一点一点把头抬了起来。他也不太敢看他大哥,视线刚和男人碰上就立刻分开,好像对面的视线烫人似的。
应云航抬起右手轻轻捏住弟弟的下颌,迫使他不得不和自己直视,才慢慢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潜。”他用自己的前额贴上弟弟还沁着汗的额头,声音低沉犹如低语:“但你要自己说出来。”
应云潜被他挟持着下巴,却也拼命摇头:“不……”
应云航耐心地引导他道:“你觉得你的要求合理吗?”见弟弟怔怔点头,他又问,“那你觉得,你说不出这个要求,是因为害羞吗?”
应云潜睫毛飞快地眨了几次,目光也游移不定起来。
是害羞吗?
其实他心里特别清楚,这完全不关乎羞耻心的事。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够,也不配向大哥提出要求,大哥对他好,他就受着,大哥对他坏,他也该受着,大哥想惩罚他,他就认错,大哥想和他调情,他就配合——但他从来也不知道,当他自己有需求的时候,应该怎么请求大哥。
这么多年,永远都是大哥在揣摩他的情绪,是大哥及时满足他的所有需求,所以他从来也没试过把他的要求说出口。应云潜后知后觉地想,他从来就没想过,如果大哥哪天不能理解他该怎么办。
应云航用指腹轻轻捻了捻弟弟哭得通红的眼尾:“阿潜,你小时候我因为什么事情骂你最多,你还记得吗?”
应云潜小声道:“……因为没吃饱又不敢说饿。”
应云航就很慢很慢地笑了一下:“我那时候是不是就告诉你,想要什么,要自己说出来?”他理了理弟弟前额被汗浸湿的碎发,又道:“今天你跟我说你想要我的时候,我其实特别高兴。你有诉求,你把它说给我听了,这是个特别好的进步。但是……”
应云潜忍不住闭了下眼睛。他听见应云航道:
“但是等到我打你的时候,你想要什么,你也得告诉我才行,知道吗?这不是惩罚,这是你想要的,这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你的任何诉求都是合理的,你应该要求我去执行。”
应云潜呜呜地哭:“可是他们不是这样说的……”
应云航知道弟弟口中的“他们”是谁。红心福利院早已不复存在,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