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笑意更浓:「就用料上,你们在这里工作莫约是一年左右的时间,用的衣料会比较粗糙,因为用完就会仍了,而且像你这种年纪便能来这寺院出家的人比较少,而且穿的衣料也是厚实得多,一般一穿便几年,再慢慢换上新的僧袍。」
「看来陈先生很熟悉这里的事情。」
「还好,不过那天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走回大殿,近年那些殿都在不停地建,真的都忘了路回去。」
你就说吧,我不信。悟明虽然是这样想,对於实诚的解释,他还是可以仁慈地忘记他搭讪的那些bug,毕竟实诚的说话,的确让人放下戒心,也会增加几分好感。
「都是功德。」
「嗯,都是功德。」
鹦鹉学舌。
因为鹦鹉根本不会那些字词的发音,他只是学着有人教他们甚麽,他们就说甚麽,就算是重覆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不会更理解那些用字的本义。
正如他们重覆着「功德」二字,难不成说着,就真的是完美表达了二字的本义了吗?
谁都知道,这二字不过是雅辞,本义便是「钱」。
他们也不是绕了好久,悟明以表寺(jiu)里(dian)的诚意,跟他一起进了寺内,他就送了陈先生到他的住处,那边的格局自然不是他们那堆宿舍可比,全木结构,无任何虫子、蜘蛛网,甚至是尘土,到了楼上还见到一小席地而坐的小厅,几个坐垫,放上一张小腿一半高的几,大窗旁边则是白色的大床,看上去好像还特意有人前来清洁,还是陈先生本来就有洁癖,自己打扫乾净。
「陈先生,你好好休息一下。」
「小师傅,你不进来喝杯茶吗?」
「不打扰了。」悟明点了点头,便转身下楼梯离开了陈先生的房间。
九月的夜风还是有点shi暖的,即便海风不住地往上吹来,衣料贴在身上还是有几分黏糊糊的,还是提起僧袍,快跑向自己的宿舍楼去。
他的舍友已经回来了,还带着香喷喷的炸鸡,佛门清净地,大家都是佛过心中留,甚麽穿肠而过,还是先吃了再算。
吃了rou的晚上,满足,这袋垃圾也在大清早扔到外面的垃圾站,神不知鬼不觉。
忙了大半天小食亭的事情,今天还算是比较清闲,可以在静修的时间处理一下大量学校积下的教学,还找些同学聊天,又拍了自己被剃光了的头……
唉,正常时薪差不多150一小时,包吃包住,就是生活无聊了点,也就忍了,当然像昨晚那样的加班并不给结算工资的。
早课後一下子「静修」到下午三点,这个时间,爬山上来的游客到了,同时下午前来拜佛的旅行团也来,再加上一般来参观的散客,整座寺也被推到游人高峰,一时之间礼拜场全都是人,还插满了巨大的香,一柱又一柱烧起了檀香,直透山风吹到西南方,也许他们的心愿便能乘风飞到南方的九重天上。
而他们这些僧人都有烦恼,一旦出去被人见到了,轻则被拍照,重则被抓住拍照,甚至是问佛经,又或者是问骨灰放在这里,一个月会有多少人念经等等,简直就是行走的询问处。
所以他还是在房里休息,白领了一天的人工之後,当天晚上却被告知,一个星期之後有几位宗教大佬要来禅修,到时有几天的活动是公开的,加上那几位大佬的重量,和群众的汹涌,他们这一个星期必须有计划地报置所有地方,包括把所有松脱、易脱落的东西都搬走,免得到时有甚麽损失之余,又有甚麽意外便不好了。
头一炮自然是行政人员和多半和尚去搞,他们这些实习生也要帮忙看看有甚麽需要修补的,之後放好的菊花也要用红丝带捆在一堆,人群人多,这边踢踢、那边踢踢,菊花都被踢破了又踩死了。
当然每个人都有事做,而行政等等的文职又是老油条得只会忽悠时,还是要靠他一手一脚去做。
大家连早课都不上了,早早的八点已经在工作,白玉梯前来来往往,就只有他这个低下劳工在勤力工作。
当然其他实习生也在工作,可大家都被派到不同地方,聊天都没机会,就只能努力工作。
倒是来了这里不久的陈先生成为寺里的闲人,不知道他绕了多少弯弯,最後来到悟明身後。
「小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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