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穿着昨晚的孝服,正三三两两的交谈着往回走,看见荆希二人,都是诧异地停住了步伐,审视着他们二人。
然而在荆希看来,比起他们昨夜傀儡般的举动,今天的这群人正常多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一个打头的率先走过来,皱着眉,神情间潜藏着警惕。
他身材中等,个子不高,又因为常年劳作,身体壮实,皮肤黝黑,只是,荆希瞧着他的脸色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这位郎君,”赵钰微微点头,客气有礼道,“我二人是失途于此的旅人,想要出得这片林子,敢问该如何走?”
“误闯进来的?”那男人大着嗓门,上上下下打量着赵钰荆希二人,忽的,他的目光停在了荆希腰间。
“正是。”赵钰答,发现男人的目光停留在荆希腰间的医令上。
果不其然,男人问荆希:“你是大夫?”
荆希矜持的点头,刚点完,就敏锐的发现看着他们的这些人神情立刻变了,甚至带着一点灼热!
荆希:“……”
从她对古代医学史中残留的记忆来看,似乎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医生的地位高到普通百姓看见都是激动万分!
相反,士农工商,医术也是技术,一向被归为工级,也就比商人好那么一点儿,就算医者地位最高的宋代,也没达到超过士人的水准吧。
所以,是什么让他们忽略了一身高贵的赵钰?
“大夫,实不相瞒,”男人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眼中闪烁着真诚,“我们村子里正是需要大夫的时候呢,您来的正好。至于出山,这简单的很,您先跟我们走一趟,事后,我们亲自送您出去。”
说着,这群男人们已经隐晦的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赵钰:“……”
荆希:“……”
得,明为请,实为抢,这位哥们儿怕是土匪出身吧。
他们最终跟上了男人。
走在这些人包围圈中,赵钰没有任何的慌张不适,步调沉稳,不急不缓,白衣不染纤尘,还是那朵最洁白高雅的雪莲花,搞得好像他不是被人抓了,而是在有人护送的情况下出来散个步。
这么淡定?因着赵钰这表现,荆希那点子紧张也奇迹般的也没了。
她靠近赵钰,眼睛目不斜视地凝视着前方,手上却轻轻拽了拽赵钰的袖子,低声道:“你说,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我瞧你一点也不担心,是不是常常遇到这种事,都被人绑架绑习惯了。”
赵钰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又看了荆希一眼,拽了拽,纹丝不动,再拽,扯的更紧了。
赵钰:“……”
见她装模作样目视前方假装不知,他最终只能眼不见为净地侧过头,简洁明了的回答她的两个问题:“我不知。并不常遇到。”
“还不常遇到?!”荆希从鼻子里轻发出一声嗤笑,“第一次见你,你被人追杀,第二次,坐上你的马车才不过三日,就又被人追着砍,现在不过迷个路,还能遇到绑匪。赵钰,你哪来的脸说你不常遇到!”
赵钰:“……遇到你之前,我确实不常遇到追杀。”
荆希:“……”合着还是她的错了呗。
果然,他们两个的相遇就是个错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孽缘!
跟着打头的男人顺着山间的小路走,随着走的越来越远,不像是出山,倒像是越来越深入了。
什么人会住在深山里?
“这位大哥,问问呗,这还有多久才到啊。”荆希顺手从路边拔了一根草,似乎不经意的扫视着周围。
在他们迷路的那处地方,有河流,两边又有山,很明显应当是山谷,而他们现在过了河之后,走了一段平路,就开始顺着一条小路上山,小路仅能容两人并排通过,一看就是人为清理出来的,两旁茂密的山林和杂草乐不会故意让出一条道来给人走。
“你是个女人?”前面大哥抬手抹了把汗,诧异地回过头看了荆希一眼,方才荆希没出声,还戴着面具,他的注意力又都在医令上,竟是忽略了这么久。
女人怎么了?荆希“啪”地一声拽断手上的狗尾巴草,微笑的看着男人的诧异脸:“……”
男人:“……”怎么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凉?
“罢了罢了,女人就女人吧。”男人喘了口粗气,接着嘀咕了一句,“总比没有强。”
“咳,”男人清了清嗓子,总算想起了荆希最初的问题,他以为是荆希一个女人走了这么远的路受不了了,便用他那张黝黑的脸尽量挤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大妹子啊,不用这么客气,我叫蛮牛,叫我阿牛就好,你放心,路没多远了,马上就到了,受不了你就和你相公说,让他背着你走。”
荆希:“你说啥?”谁是你大妹子,还有,谁是她相公!
“啪”地一声,荆希手上的狗尾巴草彻底断成四节,死不瞑目!
赵钰垂眸看了眼那棵五马分尸的狗尾巴草:“……我二人并非夫